吕贤鈖瞪大了眼道:“他问母亲‘可还是走来时的那条路’?”
严氏声泪俱下:“我们都承诺要将家产让给他们了,他们...他们何至于此啊!!”
吕贤钟冷笑道:“我们让出的家产,哪有他们抢来的家产多?若是我们都死了,家产岂不是全数归他们所有了?终究是我们太过天真,低估了人心险恶。”
吕贤鈖有些伤感:“明明说好了是一家人...说好了会庇护我们...”
吕贤锡道:“一家人!?二姐,你别对他们抱有幻想了!对他们而言,我们不过是他们争夺家产的绊脚石!是要带走嫁妆的便宜货!”
严氏问:“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吕贤钟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道:“父亲已经过世了,舅舅他们又远在天边,我们就是失踪了一月、两月,也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闻言,严氏忍不住流泪,抱着吕贤满失声痛哭。
“活下去,慢慢等吧,”吕贤锡安慰道,“活着,还有希望等人来救我们;若是死了,那就真的便宜了那群想置我们于死地的恶人了!”
她这番话,是在安慰母亲,也是在安慰自己。
门外忽然又传来了响动,严氏连忙坐起,将吕贤满挡在身后;吕贤鈖拉紧了严氏的衣袖,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吕贤锡和吕贤钟则站起身,神色紧张地盯着门口。
等外面的人开了锁,推门而入,几人才放松了些。
来人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在脏兮兮的脸上有点不太和谐;也许是有点营养不良,他的身体像豆芽菜一样瘦小,身上仅仅穿着一层单薄的秋衣,在冷风的猛烈攻势下瑟瑟发抖。
看到屋内的几个女子,他愣了一下,随后细细地打量起几人的穿搭。
不过一瞬,他便低下头,将柴火往地上一丢,转身将门锁好。
过了一会,他又提来了两个水桶和一个食盒。
吕贤锡凑上去看,只见一个水桶装满了干净的水,另一个什么都没有。
那少年见她不怕自己,有些惊讶,顺手将食盒递给她。
吕贤锡毫不客气地打开食盒,见里面只有一份冷冰冰的米饭,不由发问:“只有这些吗?”
那少年点点头,道:“有这些就不错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带着点稚气,许是有些不满吕贤锡的质疑,他有些嘲讽道:“难道你还想吃点肉?”
吕贤锡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大方回答:“有点肉当然更好。”
少年道:“梦里啥都有。”
吕贤钟解开柴火的绳索,捡了几块合适的丢进了火炉,然后才发现:她不会发火,也没有点火的工具。
她果断对着少年道:“小哥,可否麻烦你帮我们生一下火?”
少年挑眉,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生火都不会?”
吕贤钟认真地点点头。
“你们得多有钱呐!”
他嘴里嘟嘟囔囔,轻声抱怨,却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火折子,不一会,炉子便燃起了柴火。
“回头我给你们弄点灰,等这柴火烧完了,就用灰把炭埋了,晚上再刨开,能用来取暖。”
少年一边调整着炉子里的木柴,一边叮嘱,“山顶上风大,这房子又不挡风,若是晚上不暖和一点,可是会冻死人的!”
吕贤锡见他一脸不情愿,却一直絮絮叨叨,知道他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诚心诚意地对他道:“多谢你的提醒。”
那少年瞪了她一眼,嘴硬道:“我可没有提醒!只是上面让我看着你们,如果你们冻死了,我不好交代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