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有冤,镇国侯府无罪。”她抬头,头一次直视永成帝,眸中带着孤注一掷,以及破釜沉舟。
“大胆!”林相第一个站了出来,“你已经与褚昭和离,敢自称臣妇。镇国侯皆是罪臣,可见其心,是向着那些谋逆之臣的!”
她浅笑,“和离?臣妇并未与褚昭和离,和离书已毁了。”
林相犹如抓住把柄,“陛下,此女未和离,便是镇国侯同谋,该拿下。”
“臣妇敲登闻鼓,是来告状的,”她扫视了朝中的大臣,“这般便想要将臣妇也定罪,莫不是心虚?”
“够了!”永成帝不悦开了口,眼神递给了个大臣。
户部尚书听了令后站了出来,“击登闻鼓需要过八十关,才可告御状,在陛下面前陈情。楚氏未曾过八十关,即便敲了登闻鼓,也不作数。”
“既是如此,将人拖下去。”永成帝立刻道。
楚盛窈正视着永成帝,并未被侍卫吓退,反而往前一步,身姿傲骨,亭亭而立,“臣妇所告之人,便是当今陛下,用不着陛下来裁断,凭何守着八十关!”
话落激起千层浪,朝臣还当是听错了。
“放肆!”楚盛窈在永成帝眼中,不过是小小蝼蚁,竟然敢挑战权威。
“臣妇受了颇多的污名,一切的幕后主使,正是陛下,当初臣妇四妹妹为了谋取臣妇的婚事,便散步臣妇谣言,本是一股小风,吹完变过了。
陛下为了对付镇国侯府,给臣妇泼了诸多脏水,让全天下人皆以为臣妇污秽不堪,然后再让臣妇嫁给褚昭,陛下想要借此毁了镇国侯府的名声,有臣妇这么个‘污遭’的人在,镇国侯府不满,苛待臣妇,会叫人觉得镇国侯府的失达,不够磊落,迁怒女子。
可一切未如陛下所愿,又起平妻风波,天下人皆以为镇国侯府势利无信,陛下再将硝石一事栽赃到镇国侯府身上,便无人不信。就连太子之错,不过是陛下为了给三皇子铺路,而故意设计的。”
听了楚盛窈的话,朝臣神色惊疑,“有何证据。”
她从怀中掏出东西,永成帝见状连忙命令侍卫去制止,谁料她忽然将东西洒向空中。
无数的纸张飘了下来。
侍卫扑过来捡时,便有朝臣低头,望向上面。
上面记录了永成帝派人所行之事,何月何时,人证物证清清楚楚。
“陛下!这?这可是真的?就连老太傅之死也是您害的?”
当初那封赐婚圣旨,怎可能被一小小的编修所篡改,一切不过是永成帝动的手。
这叫人怎能想到!
“闭嘴,满口胡言!”永成帝当众被揭开真面目,恼羞成怒,连忙派侍卫想要抓住楚盛窈。
“陛下满口仁义,不忍心处置太子,处置镇国侯府,实则处处暗藏杀机,靠着镇国侯府上了位,却要薄待侯府,甚至斩草除根。飞鸟藏走狗烹,谁敢效忠这样的君王!大臣们,你们看清楚自己的皇帝陛下了吗?”她大笑,眼泪都出来了。
如今正是她这个误入棋局的不起眼儿蝼蚁,将阴暗铺开。
那个初初听闻谣言,在深夜湿了枕巾的女子,终于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话不仅打在永成帝身上,同样打在了朝臣身上。
这样的君王,他们还敢效忠吗?
“你们镇国侯府与太子沆瀣一气,弄出些假证据,便想污蔑朕,”永成帝眼中黑云翻滚,“本是慈善,舍不得下手,怎能任由你们污蔑!”
“众爱卿,竟然信了这些片面之词!”永成帝呵斥,威仪不决。
朝臣本就怀疑,此刻更是不晓得该信谁。
毕竟太子被禁足是事实,楚盛窈行事也极有可能是替他们洗清嫌疑。
“父皇,褚少夫人的话是片面之词,那我的呢?”盛王忽然站了出来。
谁也没能料到,最先出头的竟然是盛王。
“父皇,儿臣可为褚少夫人作证!”
话落,引起一片激荡,尤其是原本支持三皇子的朝臣,皆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你晓得自己做什么?”永成帝微眯眼眸,不愿意相信,他一向爱护的儿子,竟然会是刺向自己的把利刃。
“将他们统统拿下!”永成帝彻底震怒,“死活不论!”
朝臣散开,四处躲避,暗卫将楚盛窈牢牢的护在身后,就在暗卫快不敌时,大殿外一队人马迅速赶到。
太子和镇国侯首当其冲,立刻压制住了永成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