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汪绝抬起腿的那一刻,陈聿就知道,汪绝确实会玩。
第三棒站在一旁,也道:“虽然比不上阿牛,但起码玩了三年以上。”
陈聿:“废话。”
阿牛是他们这只业余球队的投手,但前身可是省队退役下来的。
余光瞥到一坨蓝白的东西往自己这边靠近,陈聿侧了侧脸。
汪绝隔着一道铁网,笑着问:“哥,我厉害吗?”
陈聿也笑,“厉害。”
陈聿的长相很英气,不笑的时候都说他臭脸、不好接近,可一旦笑起来,冰山融化,又让人神魂颠倒的。
总之汪致气急败坏地鬼叫了好几次:“陈聿你不要勾引我啊!我可是直男!”
陈聿下结论:“神经。”
汪绝盯着陈聿嘴角的那颗痣好一会,笑得更开了,“哥你玩的是什么位置?”
陈聿:“捕手和打者。”
汪绝眼睛一亮,“那哥哥、能给我接球吗?”
陈聿眉毛一挑,“哥哥?”
汪绝笑道:“对不起哥,我嘴有点瓢,一下喊顺口了。”
陈聿不太在意,“来吧。”
背在身后的手指骤然松开,汪绝很殷勤地拔走大壮手上的捕手手套,看着要给陈聿带上。
陈聿摇了摇头,他受不了和别人共用一个装备,也从来不用公共装备,无数人的汗液粘在上面,又臭又脏。他戴上自己的专用手套,蹲下。
“要投进好球区。”他说。
砰。
球稳稳地砸进手套里。
陈聿很喜欢这个声音,他拿出来,扔回给汪绝,“好球。”
不知道为什么,汪绝真的很开心,浑身萦绕着愉悦的气息,一连扔了十个球,陈聿无一例外都接住了。
“接得好!哥。”
陈聿再次把球扔回去。
汪绝抬腿借力,球还没脱手,他就知道,这球是坏球,往上偏了。
正常情况下,陈聿能看出来,只要把手套抬到脸的位置,接住就好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陈聿没躲,像是走神了。
不应该,捕手需要远高于常人的集中力,特别是在接球的时候,不可能走神的。
棒球是由软木、橡胶或类似材料为芯,卷以丝线并由两片白色马皮或牛皮紧紧包扎并缝合而成。
高速下,这球要是砸到头上,肯定会受伤。
汪绝瞳孔骤缩,情急之下喊出了声:“陈聿!”
陈聿都没思考目前是什么情况,一听到喊,就下意识地先侧了侧头,这是每个玩棒球的身体反射了。
一秒都没有,球砸到陈聿身后的铁网,发出“哐当”一声。
汪绝连忙走过去,“哥?你没事吧。”
陈聿看样子并不吃惊,站起来,无事人一样,道,“好吧。”
汪绝:“什么?”
“我欠你一个人情,”陈聿笑了笑,说,“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提。”
做得好
在一旁观看的大壮和几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没受伤吧?”
陈聿淡定地摇了摇头。
汪绝着急地看陈聿的脸,就差没直接捧起来检查了。
“故意的吧这小子,刚刚那一球球速起码有128。”有人说。
大壮:“阿蓝,怎么讲。”
阿蓝和陈聿同为捕手,他太清楚了,当球投出之后,旁人再喊躲避根本来不及反应,看刚刚的情况,汪绝喊出声的下一秒,球就砸到了铁网上。
大家都说,捕手的视角是最恐怖的,捕手蹲在本垒板后方,投手投出,眨了一下眼,球瞬间就到达眼前,因此许多捕手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如何不害怕投出的球,如何反抗本能不闭眼。
而现在陈聿完美躲过,唯一的解释只有:他早有准备。
大壮挠了挠头,看回陈聿:“那聿哥这是想干嘛。”
汪绝脸上愧疚急迫的表情,不似作假,陈聿道:“我没事。”
要是精明一点的人,从这一刻开始,估计就会找一个体面的借口,不再和陈聿玩棒球了。
不是陈聿受不受伤的问题,而是无论如何,陈聿都是上司,他们是明明确确的上下级关系。
在职场上,哪怕是上司自己出现的纰漏,下属也得圆滑委婉地揽上身。
就像刚刚,明明陈聿自己走神,可汪绝仍然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