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是彻底把烟扔了,“谁他妈说这个了。”
“你给我听好了。”他挑眉扯笑,暴力拧着陈牧成一只耳朵,分贝加大,“杨乘泯被男的猥亵过啊,来你跟我说说,你也是个男的,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多大的本事啊,居然能让他跟你谈这个恋爱?居然能让他跟你上床?”
轰隆一声雷,响亮而彻,混沌陈牧成的听觉。他的嘴唇有点白,平日里无声无色安静去看一个人时大多糯糯的眼睛突然变得直愣和无神。
“你。”他看着杨苍,半天发不出一个音,“你说什么?”
“我说。”杨苍一字字,极有耐心地重复给他,“杨乘泯被男的猥亵过。”
陈牧成费力、艰难地进行了一个吞咽动作:“你怎么知道的?”
杨苍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杨乘泯被男的猥亵过的,这纯粹就是一个巧合。
杨乘泯大概一直不知道,杨东出国后,那个在国内一直用的号码就和旧手机一同被扔进旮旯犄角淡忘了。
所以杨苍才能意外地接到那个电话,意外地接到那个杨乘泯打开杨东的求助电话。意外地听到,杨乘泯那么一个独当一面,天塌下来都不愿意麻烦杨东的人,有一天居然能主动跟杨东开口,甚至是卑微请求地问:“我遇到了一些事,我可能处理不好,您能回来一趟吗”
当时那个电话杨苍接起来什么也没说,连个气声都没出的直接就挂了。他一直不知道杨乘泯说的那个事是什么事,直到后来没多久,在国内高考的前一段时间,那台旧手机又频繁地,接二连三有人打来电话。
杨苍一一接了,全是杨乘泯的老师,年级组长,甚至还有主任这种重量级人物。好说歹说,情绪激昂,全是寄托杨东去劝劝杨乘泯,让他不要在高考前这个至关紧要的关头退学。
杨苍也一一挂了,就像他挂杨乘泯那通电话一样干脆利落。
唯独有一通,那个男人和前面杨苍接到的那些都不太一样。他在电话那头,上来不像其他人那样表明身份道清来意,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反而是有些哽咽地跟杨苍说他对不起杨乘泯。
杨苍绕有耐心地听了下去,听他说杨乘泯要退学是因为他鬼迷心窍,听他展开他对他所做的错事。一句一句,听他忏悔,听他把他当成杨东,听他在他面前认他对杨乘泯罄竹难书的罪。
杨苍从没告诉过杨东这些电话,而杨东后来也换掉了那个号码,他大概至今也不知道,杨乘泯曾给他打过那么一通电话,又有多少老师,来前仆后继为那时的杨乘泯遗憾。
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知道了就一定会为杨乘泯回去一趟吗。那么多年了,杨苍早把杨东这个人看得透透的,一团泥肉,恶心得要死,烂得要死。
“我怎么知道的”杨苍弯下腰,轻拍了拍陈牧成的脸,“因为当年他打过来找杨东求助的那通电话是他妈老子接的,包括他在高考前退学,所有打来找杨东劝他不要退学的电话都他妈是老子接的,明白吗?”
陈牧成的崩溃是在杨苍的话落下去的一瞬间内发生的,他的嘴唇有点哆嗦。他终于能把所有都串起来,明白为什么杨乘泯的老师再见到杨乘泯总是那样丰富的情感和情绪,又为什么会有那么浓浓的总是散不掉的愧疚,为什么会挂虑他,去二院只为看他过得好不好。
砰的一声,杨苍目的达成,彻底摔门走了。
陈牧成软着手脚坐下来,没有足够的冷静去思考杨苍告诉他这个干什么。是想让他因为这个去芥蒂杨乘泯的性取向吗,是想用这个芥蒂在他和杨乘泯的恋爱中扎下一根刺吗,是想看他和杨乘泯磕磕绊绊坎坎坷坷地走一条路吗。
他只觉得,他真是傻,他居然真的就那样天真地相信。相信他这么多年来没一个亲人没一个长辈在身边,靠那么一个苟且得来的依靠,就能平安无事地顺利长大。
他真是傻。
他的软肋
烤鸭是刚出炉的,很新鲜,在雨中走一遭都还烫着。杨乘泯拎着袋子推门,屋里是黑的,没有亮一盏灯。
他以为是陈牧成玩累了睡觉还没醒,也没开,打着手电换鞋。
换完,刚要往里面走去叫陈牧成吃饭,窗外骤然亮起一道极白的闪电。
极白,白到够让杨乘泯在静谧的黑漆漆间洞彻陈牧成那个孤寂寂的身影。
光闪之间,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很小的板凳上。
“怎么不开灯?”
杨乘泯没有想太多地把灯打开,不紧不慢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