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众人一惊,原本想要上前呵斥的侍卫也踟蹰了。
虽说她们身为皇家最精英的护卫,向来眼高于顶,若有人敢来砸门,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可这是禁军,打的是追查奸细的名头。
荒唐,长公主府中,哪能有什么奸细?更何况,他们最清楚,府上被守得严严实实,从未有外人进入。
宫变两个字带着感叹号充斥着众人的脑子。
“不许开门,”邵岁颐声音不高,却冷硬非常,“架弩守住墙头,若有硬闯,格杀勿论。”
门外人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没停。门房硬着头皮打开通传的小窗:“肃静!……各位公差莫不是走错了路,这里可是公主府!公主府中怎可能有奸细?”
“没错,我等一路追踪敌国细作到此!快去禀报长公主,放我等进门追查,莫要延误大事!”门外人非常不客气,毫不退让。
“谁敢造次!你们将天家威仪置于何地?”
“长公主也要以大局为重,岂能包庇奸细?!长公主不开,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夜里声音穿得更远,仿佛飘荡在周遭的屋舍上空。
邵岁颐垂目思索,金铃反复去瞧她的眼色,却也得不到半分示意。
片刻,她朝后退了两步,抬手拔出剑来。
门房得了授意,颤抖着手打开了偏门。
禁军就要往里涌入,可长公主带着一众护卫,凛然站在门厅,挡住了去路,让人不敢向前。
“不知道是哪位统领要来我公主府上搜查?”
一身披软甲的将领自门外走上前来。邵岁颐看了一眼,不认识,但看佩剑甲胄,还上不了指挥使,约摸在校尉以下。
“微臣禁军步兵校尉夏平。职责在身,还望殿下不要阻挠。”
邵岁颐睨视着她:“职责在身?什么职责?”
“自然是戍卫京师,捍卫大虞。”
“是吗。所以你就深夜强闯大虞长公主的公主府?”
夏平毫不畏惧:“有人看到奸细进了公主府,卑职是怕长公主事务繁忙,没能察觉,因此特来协助。”
“谁看到了?姓甚名谁,保书在哪?看到了哪国奸细,怎么证明?你敢来敲公主府大门,请示了哪位将军?”邵岁颐的质问像连珠炮一般倾泻出来。
对方似乎没有意料到这个一向草包的公主能问出这么多切中要害的问题,愣怔一瞬,才疾声道:“形势紧迫,为防奸细逃脱,只能事从权宜!明日一早,自然有将军向公主解释。”
邵岁颐目光从她面上滑过,嗤笑一声:“你在想,‘如果明早你还有命听解释的话’,对吗?”
对方一急:“你!长公主,一时难以解释,殿下不让开,就别怪我等强闯了!”
“唰”的一声,两边都掣出刀剑来,剑影雪白,映得人心里都发凉。
“你们闯不了的,”邵岁颐反而更加自若了起来,甚至休息似的来回走了两步,这点兵,硬碰硬下来,也就能让公主府的护卫折损大半罢了。”
“……长公主以为拿护卫可以和百万禁军抗衡?可不明智。”
邵岁颐微微笑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面前,示意她噤声。
“百万禁军?你带的军士,可有百人?”
“什么?”夏平瞪大了眼睛,反而笑出了声,“那殿下就试试吧。”
四目相对,邵岁颐的背后已经汗涔涔。她判断对方人数很少,是因为对方急于进入公主府。若是人手充足,发动宫变,大可以围而不攻。
无论如何,此刻不能退。邵岁颐一步也不动,毅然挡在门厅正中。
“殿下要因为自己侍卫众多公然对抗禁军?这是要犯下谋逆之罪吗?”
闻言,邵岁颐想笑了。身为身份最正统的长公主,这个罪名是太过强行了,但确实足够重,让所有人都不敢忽视。
“谋逆?原来这就是你们打算强安给我的罪名,”邵岁颐整理思绪,朗声应道,让他无法继续。
“你的主子说了,只需要扰乱府上,然后趁乱声称从府中搜出了一件东西,对不对?书房里有最新送进府的一堆画轴,你们打算说那东西是我藏在画轴中的,一靠近书房,就可以声称发现了我通敌的铁证。”
“你们的谋划太幼稚了,也太心急了。这事成不了。”
“……什么?”
邵岁颐此刻语气随意,可完全是在硬撑。一旦有一句话没有镇住对方,或是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色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