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惨叫声此起彼伏,他甚至不知道该先去哪里才好。
絮儿坐在木头墩子上等着麻六前来。
教训归教训,地租的事早晚要解决个干净明了才好过日子。
唉……走哪都不安生,难道我真是什么特殊命格?
给东家的租子,各家早早就放在屋里称好了的,他们不是不记恩的人,宁愿给东家的斗装满,也不能违背良心。
还不是麻六等人太过心急,只偷看到他们往地窖藏东西,却不直接进屋翻找,活该他们受罪。
麻六怒气冲冲跑到絮儿这里,絮儿一歪头,他身后是面色紧张的大嘴叔和忘山叔。
“疯丫头,你把他们怎么了?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大东家就能让你流落街头。”
絮儿坐在一截木头上,随着双脚轻轻用力,在地上悠闲地滚来滚去。
“嘁~一句话?那你现在就去,我就在这等着。”
不一会儿,庆七毛雀还有金元几个也跑过来给絮儿壮胆。
可以说全村的青壮都在她这儿了。
麻六眯着眼道:
“大家乡里乡亲这么多年,我麻六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你看你个孤女,在乡野甚是不易。只要你交够七成,哥哥帮你说几句好话也使得。”
絮儿抚掌大笑:“你个老山鸡,本姑娘不用你可怜。租契上五成,我们就只拿五成出来。
要么带上粮食,还有你这些个虫虫蚁蚁赶紧走。
再纠缠,大不了我们老少十七口去县城问问薛大东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麻六带来那些人经过一番惊吓,此时已经爬出地窖找了过来。
一个个愤恨且狼狈,但身上并无大伤。
麻六心里松了口气,真伤了他还得出钱买药。
但起伏不定的胸膛,以及那不时抖动的面皮,还是泄露了他的怒气。
“先把粮食搬走。”
而后又盯着絮儿的眼睛道:
“小疯子,等爷办好了正事,回来再慢慢跟你算账!”
絮儿笑嘻嘻道:“行啊,慢走啊六哥哥,人家可在家等你哦~”
后脑勺被人拍了一巴掌,絮儿回头,张大嘴和陈忘山皱眉训斥。
陈忘山:“哪有姑娘家这样说话的?”
张大嘴:“你这孩子,跟哪个勾银拜金的千睡娘学这腔调?”
陈忘山:“你爹娘不在,不是还有我跟你婶子?多问一句能要你十斗粮不成?”
张大嘴:“他屎泥糊心肝,你偏也脏了自己的舌头去与他计较?”
……
絮儿垂着眼皮,推算那两位的唾沫星子何时能停。
还有七哥那一巴掌,别以为她后脑勺没长眼睛就看不见,力道控制这么好除了庆七没别人!
等石罗锅带着其他人赶来,已经是麻六带人离开之后。
“絮儿哎,我的孙女哦,咳咳~你没事吧?”
金元和毛雀眼疾手快过去把老人架起来,再让他颤颤巍巍走两步,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躺地上。
“罗锅爷爷,我好着呢,你别着急。”
“唉~老了,不中用喽,这等大事竟然让你一个小丫头冲在前头挡着。麻六是个记仇的人,过了这几日,他怕是会来找你麻烦啊。”
张大嘴攥着拳头道:
“论打架,我还真不见得能输他。
絮儿放心,大嘴叔有祖传刀法一套……”
顾云赶紧摆手喊停他:
“张大嘴你快闭嘴吧,祖传刀法是宰羊的还是宰人的?你真是人在外边叭叭,脑子留下看家。”
转而对絮儿道:
“大侄女不怕,我让巧织过来给你作伴。”
丁小枣捂嘴嘎嘎乐,对顾云道:
“陈婶儿,你家巧织出门打个转就能把自己丢了,还不如我来呢。”
陈巧织嗔道:
“哪有!我在上河庄横着走都没事的!”
石罗锅把自己的老腿拍得啪啪作响,直让他们安静些。
“真不让人省心,庆七啊,你带人去把粮食扛下来吧,别让花栗鼠给咬了。”
庆七答道:“这就去,先把你老人家的给送回来,好了吧?”
石罗锅堆起满脸褶子笑着点头:
“你小子懂事,去吧去吧。”
絮儿对着庆七的背影道:
“七哥,那一巴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