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蒋琬,瞬息间眼珠子瞪得硕大。
他万万没想到,给自己通风报信的,会是眼前这位自己视为死对头的“刺史大人”。
明明下令叫人来捉拿蒋家少主蒋越,但为什么还要提前给自己报信呢?
蒋琬表面是个暴躁狂,但身为商人的嗅觉,立马让他心细如发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刺史大人这是在……拉拢自己?!
这就是他抛出的橄榄!
“草民冒犯了!”
蒋琬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眼巴巴说道,
“犬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人,就是杀人!”
“如此,即便是草民的儿子,蒋家的嫡长子,也不能逍遥法外!请大人将这逆子给五花大绑,带走吧!按照大魏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无二话!”
对方这番表态,别说外人,就是蒋家人,都是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
“老爷,被抓走的可是少主啊!你没事吧?”
蒋家下人还错愕地提醒道。
蒋琬反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我儿子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知不知道这两年永乐天子即位,法办了多少皇亲国戚?不就是一个儿子吗?我还年轻,宝刀未老,还能继续生!大不了再生一个就是了!”
还义正言辞的同时,还拍了一波皇帝的彩虹屁,滴水不漏,演技精湛。
让众人都叹为观止。
这蒋琬是被夺舍了吗?
元子明拍手叫好道:“好!蒋员外如此深明大义,这不就是官民合作的典范吗?方腊,你身为司法参军,可要秉公办案,千万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
方腊也配合说道:“请大人和蒋老爷放心!若我迅徇私,大不了砍我的头就是了!”
就这样。
狱吏顺利将一瘸一拐的蒋越给带走,而蒋琬也是听话地把自己的府兵全部撤走。
只是临走前,他偷偷附在元子明耳边嘀咕道:
“望春楼有猫腻。”
元子明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就是蒋家给自己的“投名状”啊!
比起捉拿一个蒋越,以此为理由,与蒋家开战,元子明更倾向于借力打力,扶植一个家族去对付另一个家族,最后再打破三大家族独霸汴州的局面。
听到他说望春楼有问题,元子明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离开了,则是叫张大当自己保镖,自己上楼要光顾望春楼生意。
经过方才那一出,望春楼的客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而老鸨知道元子明是就是新来的汴州刺史元天下,当然不敢怠慢,当即出来笑脸相迎:
“使君能来我们望春楼采风,乃老身之幸啊!今晚在这里吃的喝的玩的,都记在望春楼的账上,这也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孝敬父母官的!”
元子明淡淡一笑道:“你这老鸨挺聪明的,这望春楼这么大的产业,不知背后的主人是谁啊?”
老鸨兴高采烈道:“不瞒使君,我们望春楼正是宋家置办的产业,宋嘉宋老爷是我们的幕后老板,您放心,宋老爷之前交代过了,只要是汴州官员来这里游玩,一律半价,而使君您可是汴州最大的父母官,又是新官上任,免费!一分钱都不用掏!”
“宋家?”
元子明眼神一凝。
蒋琬这个家伙,给的投名状还不小啊。
直接把三大家族威胁最大的宋家,当作筹码送给自己了。
只不过这望春楼从表面上看,不过就是一座规模稍微大些的青楼而已,并无什么两样啊。
“那替我谢谢宋老爷,不过钱还是得给的。”
元子明说道,“我要一间最好的雅间,给我找你们望春楼最好的头牌过来。”
“诶!马上就办!”
老鸨颔首,笑眯眯走开。
很快,雅间,古琴,屏风,美酒美食,一应俱全。
元子明准备进去,发现身后的张大居然还形影不离。
“不是,这种事你也要跟着我?”
元子明额头布满黑线。
张大大义凛然道:“保护大人安全,恪尽职守,是魏武卒的军中信条!”
“闭嘴!”元子明冷冷瞪了他一眼,
“在这里别提什么魏武卒!记住,你只是一个马夫!”
“去外面找点乐子吧,我跟老鸨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