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脸色一沉,眼含愠怒,瞪着文才呵斥道:
“师父说话你插个什么嘴?
没个尊卑,没点规矩!
在这等庄重事儿上,也敢胡言乱语、嬉闹打趣,像什么话!”
文才见师父又要发火了,那嬉皮笑脸瞬间僵在脸上,忙不迭收起玩笑神色,规规矩矩站好,双手不安地在身前搓着,脚下还佯装忙碌地挪动,
做了五六个假动作,一会儿佯装整理衣衫,一会儿又假意挠挠头,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可惜这般“演技”,就算再花哨,和北影教材还是差点火候。
九叔瞧着文才好歹收敛了,心头怒火也稍减,到底是疼惜徒弟,
念着往日情分,也没过多苛责训斥,
旁人却瞧着清楚,
真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只这师徒间的相处门道,也藏着几分别样温情。
缓了缓神色,九叔接着讲道:
“任老太爷的尸,可不同寻常死尸,那是宝地里养了二十年快要变成僵尸的尸,周身已透着邪性,一旦出来吸了至亲血液成了气候,一不注意任家镇都得生灵涂炭。”
秋生一脸疑惑,挠挠头,睁大眼睛问道:
“尸怎么会变成僵尸呢?
这好好的尸首,咋就走上邪路咯?”
文才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师傅,这太蹊跷嘞,就像人咋能变成坏人一样,里头到底啥门道呀?”
九叔轻咳一声,神色凝重,耐心解说道:
“人变成坏人,那是心性不坚,放纵私欲,自甘堕落,说白了就是不争气,守不住本心正道;
尸变成僵尸,缘由在死前那口气上。
一个人在死之前,要是积了满肚子的生气、闷气、憋气,这些个负面情绪、淤塞之气,到死了之后呢,就会有一口气聚集在喉咙那儿,散不去、消不掉,
受不得阳气滋养,又被阴气日夜侵蚀,天长日久,便有了异化之兆,成了僵尸祸根。”
秋生若有所思,接着追问:
“多了一口气?这么玄乎呐,师傅,到底啥意思嘛?”
九叔背着手,踱步几步,继续阐释:
“好比生前与人结怨,怒火中烧,却没处发泄,憋闷在胸;
又或是含恨而终,满心不甘,这些个气凝而不散,死后就成了邪祟之源。”
文才一拍脑门,咋呼道:
“那就是死了不断气呗,怪不得这么邪性。”
秋生也点头应和:
“所以说做人要争气,人死了最紧要断气。要是断不了,这残留之气,不仅害旁人,自个儿尸首也不得安宁,可不就是害人害己嘛。”
九叔目光敏锐,早看出秋生话里带着点小抱怨,毕竟这墨斗弹线活儿繁琐,心里头不舒坦,嘴上就带了情绪。
九叔哪能惯着这毛病,脸色一板,毫不留情地训道:
“让你弹你就弹,别满嘴的怨气。
在为师这儿,没学会踏实做事、尊师重道,往后还怎么行走江湖、降妖除魔?
现在不治治你这毛躁性子,以后还不得翻了天,为师还咋指望你传承衣钵?”
训归训,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九叔教训之后,又尽心尽职地提醒两个徒弟,语气缓和了些许,满是关切:
“弹好了就告诉我,千万别漏了啊。
这事儿关乎生死安危,一丝马虎不得,任老太爷这尸身邪性大,稍有差池,封印不住,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可都长点心呐。”
没多会儿,文才双手一拍,扬起些灰尘,满脸得意:
“好,弹完了。”
秋生则蹲在地上,仔细回收墨斗,边卷着线边嘟囔:
“看看哪还没弹,可得仔细检查咯。”
文才眼珠一转,坏笑爬上嘴角,蹑手蹑脚朝秋生走去,到了跟前,伸出手指捻了捻,指尖沾上点灰尘,猛地朝秋生脸上一甩,而后跳开,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这啊,哈、哈、哈、哈……”
秋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懵,反应过来后,一抹脸,又气又恼,跺脚喊道:
“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你!”
文才边跑边叫:“这哦~来打我啊,那你倒是来追呀。”
两人就在义庄里你追我赶,闹作一团,全然忘了刚刚的紧张与严肃。
九叔看他们两个以为弹完了刚要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