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的事就是中秋节他拉着公主的手走在宫中的巷子里,那时他离幸福最近的时候。
即便是遭受水刑。
躺在冰冷刺骨的铁板,上面阵阵寒气直逼体内,一张张湿透了的黄宣纸铺在自己的脸上,即便先前屏住了呼吸,此时也会下意识地喘气,感受到胸腔火辣辣的痛,他紧紧闭上了眼,耳边公主阵阵的哭求声也逐渐被嗡嗡的耳鸣声所淹没,他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勾起了唇角,阿泱,对不起,这辈子,我还是没能带你走。
那出走江南的一个月太漫长了,这一个月里我不光得知了惊天的秘密,更是丢了你。可是面对扑朔迷离的身世,我还是选择了与你远走高飞,阿泱,你对于我来说永远都是不二的选择啊,我从不后悔做了这样的选择,只盼的下辈子,你我都出身于布衣之家,也做一回平常夫妻,恩爱相守到白头。
他本来还想与她成亲后带她去看一次渎川的木槿花海,如今没机会了,他只能在公主耳边喃喃着他的愿望,只是那样的花海,用语言是描述不出来的。
那日全身的折磨让他没了意识,再次醒来之时,一切都变得陌生无比,从前的记忆好似都被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迷雾,他好想穿梭过去却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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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说他叫帕尔哈提苏吉,是楼兰国王的儿子,从小在江南长大所以中原话说的极好,穿衣打扮也十分中原化。
他的中原名字叫墨怀瑾,怀瑾瑜而握兰桂者,是个好名字。
他还结识了个叫天乐的男子,他同样是中原人,他们二人在学识见解上异常的契合,很快在楼兰就成了朋友。
天乐不仅仅通读诗书、博学多识,在军事上也多有见解,许多军事政事都是天乐出的主意。
那日他听闻有几个中原酒商要造反楼兰,在他们商讨薄荷价格之时他一直坐在屏风之后,一个姑娘的身影深深吸引住了他。
“哎老板,您这薄荷一两三十文钱是不是太贵了?”
墨怀瑾闻言稍稍一顿,顺着屏风看去,是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和萨迪克、萨迪尔——楼兰最大的果农侃侃而谈。
“这位小姐,薄荷是我楼兰的独产药材,又生在这冰原之上,本就不多得采摘更是不易啊……”萨迪克操着蹩脚的中原话磕巴道。
“可这薄荷去年的时候还是二十一文钱,这突然涨了九文钱——老板,您可别小瞧这九文钱,我们蓝家来贵国买的可不是一两二两的东西,这一两便贵了九文钱,那我们买一石薄荷那可足足贵了近二十两银锭了。”
墨怀瑾微微蹙眉,他从未见过一介女子能在生意桌上夸夸其谈,有些惊愕。
“老板,祁朝人虽然都喜欢慷慨解囊,但这生意便是生意,蓝家在隐都能有如此好的名声讲究的也就是一个认真,对每一文钱都是十分认真的,”女子得意地挑了挑眉:“要不这价格——你们再考虑考虑?”
“蓝公子,我与弟弟商量了一下,这个数您看可行吗?”萨迪克比量了个八。
“这样吧蓝公子,您先开个价,我与弟弟再看看是否可行?”
“二十二。”女子夺口而出。
“这、这位姑娘,这二十二文钱连个成本都拿不下来,您别开玩笑了。”
“老板,我知道这薄荷去年的价格是二十文钱,我也知道这薄荷采摘十分不易,冰原更是难行,不过这二十文人力费肯定是够了的,不过我也知道,今年寒冬连发雪灾,祁朝也没能幸免,这薄荷的产量多少会低些而这人工费也会高些,”她字字掷地有声,丝毫不像是闺中养尊处优出来的大家闺秀,“可是我也是听说贵国的农商们都开始研究养殖薄荷,王室更是拨了款资助农商,这薄荷的成本想必也是有所下降了?”
“这位姑娘,我们的确正在着手养殖薄荷,可还未见成效,这一批供祁朝的薄荷都是我们雇人去冰原上采摘的。”
“更何况姑娘刚刚不是也说了一两贵了几文钱一石便是千金之数,您这的确会让我们损失不小。”
“哎,哪里的话,我们自然相信贵国不会在货的质量上作假了,可一直与我们祁朝交好,往大了说这西域六国各个都依附祁朝,但祁朝唯独与贵国关系最为亲近,往小了说蓝家也是与贵家往来密切称得上朋友,我们祁朝人更是讲究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二十三文钱,你瞧如何?”
“这——这样,姑娘,您先等我们再做商议,如何?”萨迪克兄弟俩开始窃窃私语地商量着,而对面的女子正和蓝亦安咬着耳朵,黑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