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冷漠地笑了笑:“泱儿不会原谅你的,泱儿的性子,看似、看似柔情似水,其实十分倔强刚烈,你对她强求,只会让她更恨你。”皇帝喘着粗气,已经气若抽丝,“你们今生缘深做了兄妹,缘浅做了兄妹,便是你、你这一辈子的报应……”
“父皇还是操心自己吧!”他脸上已有怒色。
“离儿,放了、放了泱儿吧,就像是朕,放了、放了你的母亲一样……”皇帝神色疲惫不堪,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没了气息,倒在了椅子上。
半晌,尚书房陷入了死寂。
“父皇?”他的声音略略颤抖。
“殿下!陛下、陛下不在了……”上前查看的景烁,探了探皇帝的鼻息,摇摇头,叹气。
洛殷离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笑容,他就那么站着,看着眼前紧紧闭着眼的皇帝,一时间,他似乎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他的思绪仿佛飘回了那个雨夜,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微光中,他似乎看见了椒房殿的门缓缓打开,他看见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父皇,他微微笑着,一副慈父的样子向他展开了温暖的怀抱。
“父皇……”他喃喃。
父皇,安息吧,这偌大的中原,这盛世祁朝,接下来,便是儿臣的了。
偌大幽静的皇宫内寂静无声,唯有那闪着微弱灯光的勤政殿内传出几声幽幽的哭泣声,哭声断断续续的,似是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叫人无比窒息、肝肠寸断。
祁朝有了新皇帝,不是太子,不是五皇子,而是一直无人看好却也饱受争议的八皇子。
懿贵妃第二日便随先帝去了,贵妃去了的那日清晨,据说先帝还去永寿宫瞧过贵妃。
“本宫记得初见离儿之时他才六岁,小小的人儿,不爱说话,没有半分调皮的模样,如今本宫真是怀念从前的日子,陛下坐在本宫的身边,泱儿伏在本宫的怀里,离儿就坐在那儿……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本宫的离儿,三年前就已经死在了沙场上……”
这样的话,宫里无第二人知,唯有新帝将这话记在了心底。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一纸诏书,追赠嫡母冷氏为庄慧皇太后,庶母白氏为懿惠皇太后,二人均与先帝合葬祁陵。尊王妃柳氏为皇后,侧王妃林氏为从一品夫人。
十行诏书,只字未提生母萧氏。
新帝登基,祁朝变了天,先朝的冷家、曲家没落,取而代之的则是极受先帝倚仗的柳家和林家,尤其是那柳家嫡女,贤良淑德,与新帝青梅竹马、相敬如宾,成了天下女子的表率,唯一的遗憾便是皇后柳氏并未与新帝成亲,一字赐婚书先帝便驾崩,一切事从急,柳氏直接做了皇后。
,!
成了皇帝,他自然要将心爱的女孩儿留在身边。
他好怕,他好怕自己的心上人也会如母亲般将他抛弃,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留她在身边。
消息传了回来,秋岚公主现置身于姑苏渎川之地,与其一陪嫁侍女。
但秋岚已在一月前别于人世,一月前,刚好是他登基之时。
他来晚了一步,至死没见过母亲的模样。
而后之事,他派人查清楚了有关秋岚的所有事。
秋岚曾相好的那个茶商根本就是掩人耳目的名头,其实秋岚公主爱的一直都是楚硕,那个朝堂上的左膀右臂。
既是楚硕,那楚云锡究竟是谁的孩子?
一切貌似都醍醐灌顶,秋岚为了自己爱的男子和私生子抛下了他,其实也并非抛下,只是为了心中的自由。
而后无数次的早朝议政,每每看到楚硕这个年已过半百的老人,他时常会出神且气血上涌,有一次尚书房之时,他紧捏着剑鞘想要将楚硕碎尸万段,可末了,他总是想起那封信。
母亲已经不在了,他若再杀了楚硕——秋岚终归是母亲,罢了、罢了。
他不再允许有任何在乎之人在背弃于他。
至于楚云锡的命,他非要不可。
一个夺走了母亲和心爱之人所有爱的人,他留不得,更何况他决不允许一个随时随地可以把他血缘身世揭露于世的人存在。
那日玉门关处,他替她挡下一箭,他痛可他看着洛泱为他落泪,伤口好像又没有那么痛了。
射在他身上或许是九死一生,但若在洛泱身上,便必死无疑。
洛泱哭着责怪他拿十分之一赌。
其实那一刻,他连十分之一都没曾想过。
后来他醒了,谋逆之事也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