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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后来是冯劫找到他,拉着他的手回家。
&esp;&esp;——“公子,安国公府以后,就靠你了。”
&esp;&esp;他身上压着沉重的担子,不再去疯跑疯玩,一心守着家,唯恐哪一日朝廷来抄家,母亲和妹妹被人欺负。
&esp;&esp;好在都挺过来了。
&esp;&esp;这个时候父亲回来了。叶长庚像一个竭尽全力考完全场,却害怕答了零分的学子,在面对一个严苛的夫子。
&esp;&esp;不知道是怨愤多,还是怯懦多。
&esp;&esp;“长庚。”叶羲停下脚步,温声道,“你能看到我吗?”
&esp;&esp;“不太清楚。”
&esp;&esp;叶长庚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影子,依旧是那么高大笔挺的父亲,仿佛十三年的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esp;&esp;但他知道,父亲的心境还和当年一样。
&esp;&esp;对皇室忌惮痛恨又无可奈何。
&esp;&esp;“父亲,”他鼓起勇气,仿佛自己还是十岁的少年,对强大却遭受挫折的父亲,提出自己幼稚的建议,“娇娇嫁给楚王了,以前的事,就过去吧。”
&esp;&esp;“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叶羲回答道,“但是以后的,你准备好了吗?”
&esp;&esp;“以后的?”叶长庚看向母亲,有些迷茫。
&esp;&esp;“以后,”叶羲直截了当道,“太子容不下楚王,阴谋诡计欲除之后快。我们安国公府的光景,只会比十三年前更差。”
&esp;&esp;十三年前,先陈王被污谋反,被皇帝赐死。叶长庚的姑母与母族断绝关系,前往淮水边守陵。叶羲远离京城,到荒山中修道,才让皇帝放过安国公府。
&esp;&esp;这一次呢?
&esp;&esp;多活了十三年,然后重蹈覆辙吗?
&esp;&esp;叶长庚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却感觉汗毛倒竖,冷得牙齿颤抖。
&esp;&esp;“怎么办?”他问道,“父亲,我该怎么办?”
&esp;&esp;同十岁那年一样,他要保护母亲和妹妹,这个家,他是顶梁柱。
&esp;&esp;……
&esp;&esp; 一起洗吧
&esp;&esp;室内静了静。
&esp;&esp;听到父子间的这些对话,叶夫人的手下意识攥住了儿子的被角,似乎唯恐一不留神,这个家就要分崩离析。
&esp;&esp;是的。是她考虑不周,把叶娇嫁了出去。
&esp;&esp;不是没有担心过,不是没有犹豫过,可当她第一次见到楚王,看他品格端正又对叶娇一往情深,那些迟疑就都消散了。
&esp;&esp;如今叶羲竟说,十三年前的事还要重演,甚至更可怕?
&esp;&esp;这一次,她能保护孩子们安然无恙吗?
&esp;&esp;叶羲抬手拨亮烛光,声音低沉。
&esp;&esp;“长庚,你还记得有一年我考你荀子,你背错的那句吗?”
&esp;&esp;“记得。”叶长庚道,“荀子说:‘君戒专欲,臣戒专利。’意思是说为君者要戒止自己的权欲,为臣的要戒止自己的利欲。”
&esp;&esp;父亲的教导,他从不敢忘。
&esp;&esp;叶羲点头道:“你记得不错,不过这些都是放屁。”
&esp;&esp;“叶羲!”听到丈夫在儿子面前说脏话,叶夫人抬头提醒他。可叶羲自顾自道:“为君者,哪有能戒止权欲的?国君便是天下权柄的中心。他们倒是希望臣子戒欲,一心一意,为了皇权永固,温驯如羊。”
&esp;&esp;话虽如此,但你怎么能随便说先贤放屁呢?你这些年修的道,都是假的吧?
&esp;&esp;叶夫人气鼓鼓瞪着叶羲,叶羲气势渐弱,声音温和了些:“荀子的话只用记住一句,‘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
&esp;&esp;眼睛不能同时看两样东西而看明白,耳朵不能同时听两种声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