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只觉得背后冷风阵阵,尤其脖子一凉,忙摸摸还在不在。
他们绝对是听话的,爹娘从小就教过,听人劝吃饱饭,不听话就要挨打啊!
夜月掩映在层云之中,山间无虫鸟,只闻树叶鸣。
一袭白衣幽灵般地在树林之间穿梭,身后缀着一队谨慎挪脚的胆小鬼们。
“三当家,那竹猗姑娘走的这样快,要是不小心踩到陷阱那就惨了,我们要不要提醒提醒?”
一个背着油纸伞的山贼小声地在三当家耳边说着,他们大老爷们儿都觉得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怎么那女子就走起来都像在飞?
三当家摇摇头,“咱们还不够资格提醒人家,记住她走过的路线,叫兄弟们跟上。”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上回他们来的时候万分小心都没有躲过的陷阱,这回倒是一个都没有遇上。
要说那姑娘运气好他是不信的,他宁愿相信是那些机关坏掉了,失效了。
三当家领着众土匪们跟在竹猗后头,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阴太师大墓里。
循着上次留下的地图和记号,三当家信心十足地指挥着山贼们。
“错了,走这边。”
竹猗站在下墓之后的第一个岔路口,说出了相反的命令。
理智上,他是不信的,他们上次来过的地方还能走错?可是感性上,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不去相信……
于是他果断领着弟兄们掉头了。
在跟着的路上,他还找机会问了一句为什么,本来他是没抱希望她会回答,结果,对方还真的告诉了他原因。
“直觉。”
三当家,“……”
为了这该死的直觉,就走吧,不回头!
竹猗凝眸抿起了红唇,感觉这里葬着的人确实有真本事,竟然将墓室做成了内外嵌套的两部分,分别都在无规律可循地运动着。
然而入口只有一个,只有找到这两部分的衔接处,才能够找到主墓室。
这些太过复杂的东西要是告诉了他们,除了平白引起恐慌之外,也没有其他作用。
如此,她倒是愿意相信这墓中真有所谓的宝藏了。
走着走着,三当家以及来过这里一次的山贼们忽然又发现了两处他们刻下的记号。
除了熟悉的记号,却没有触发任何机关陷阱,这让他们既觉得幸运,又提心吊胆。
“看!是那条暗河!”
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调动起来了。
他们的视线也都齐齐看向竹猗,连三当家都略过了。
三当家,“……”
“竹姑娘,眼下,我们如何渡河才好啊?”
还是那个背着油纸伞的山贼,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众人都能听见。
“走过去就行了。”
走……走?!
众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竹猗一挥衣袖,黑亮的青丝在眼前晃过虚幻的弧度,鬼魅般抬脚踏上暗沉的水面。
一步,两步……
眼看着她都快要走到对岸去了,众人才恍然反应过来。
竹姑娘是……踩着水面就这么过去了?
就在有人想要亲自试一试这水面是否真的可以这么邪乎地容人如履平地,刚刚抬脚,就被三当家喝住了。
“不准轻举妄动!”
竹猗姑娘不久前说过的话,他还记忆犹新。
“……听话的会活下来,不听话的,会死在我手上……”
是以,在她没有发话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此话脱口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那人伸出的右脚稳稳地落在水面之上,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
于是他连忙收起另一只脚,迫不及待地站了上去,想体验一把武功高强的错觉。
然而……
他嘴角的得意还没有完全挑起,就被刹那间跃起的十数只螭吻狎争相啃食,甚至连惨叫声还未出口,就已经成了一副白骨,沉进了河里。
另一边,竹猗已经到了对岸。
她转过身来,很满意地看着那些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山贼们。
“你为何不救他?!”明明可以的!
有人冲竹猗大吼,却只得了竹猗的一个白眼。
“好像你离他更近吧?况且……”她温柔地笑弯了眉眼,轻蔑又嘲讽,“是我喊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