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那熟稔的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亲昵与怀念,令竹猗终于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摄政王的故人……想必也是身份尊贵之人吧?我区区一草寇,还是陌路人来得恰当。”
闻玥敛眉,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竹猗竖起食指,立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到这里,闻玥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心中却惊诧于裴子初对恶婆娘的容忍度如此之高,竟由着她对自己发号施令。
荼风则死守自己冰雕的身份,旁若无人地看着竹猗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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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到南梁国摄政王造访鹿泽寨的消息迅速赶来的金虎他们,此刻正躲在院外的篱笆栏附近,不敢轻举妄动。
裴胜眯着眼睛,笔直地站在金虎身后,大喇喇地观察着院子里的一群人。
尤其是侧着脸的裴子初。
显然,他认识裴子初。
“如此,那便只好如此了……”
裴子初低吟一声,垂下眼睫,仿佛颤动着的凤尾蝶。
什么如此?此如此和彼如此都是什么意思?
闻玥滴溜溜地转动着机灵的小眼珠。
很快,裴子初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南梁,和,灵兆,合该是一家的。”
“嗯,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听第一遍,会心潮澎湃,听第二遍就波澜不惊了。
“不一样。”
裴子初把玩着手上的七星戒,“来时,只想着了断过往的恩怨,现在多了一个非做不可的理由。”
这理由不必问,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理由定然和竹猗有关。
竹猗对一切都充耳不闻,甚至于懒得搭理。
反而是闻玥和不远处的裴胜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摄政王想夺权,又可曾想过要面对的对手是谁?”
七星戒反射的光晕一晃而过,荼风抬眸轻扫,淡然发问。
闻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别开脸去,心中忍不住腹诽,跟这恶婆娘在一起待久了,神棍说话越发不给人留情面了。
什么夺权?明明是“勉为其难,代为监国”好不好?
也不知道他听了这一嘴,会不会莫名其妙背上掉脑袋的罪名……
心慌。
“请国师指教。”
裴子初很平静,如果不是无知者无畏,那便是未曾将这点提醒放在眼里。
“灵兆国自建国伊始,就无人敢随意侵犯,除了传说中得道升仙的老祖庇佑,还因灵兆有裴氏一族世代镇守,只要摄政王有把握让裴氏战降,那摄政王自然美梦成真。”
荼风看向裴子初,眼底深处的了然渐渐演变成淡薄的枯寂。
“裴氏一族世代镇守灵兆……”
竹猗摩挲着胸前的白发,一双美眸盈满笑意。
“摄政王也姓裴,莫不是本家?”
“没想到现在裴氏一族没落许久,国师还记得,只可惜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裴氏一族以重瞳着称于世,慑尽天下鬼神,佼佼者可凭一人之力屠尽一城,却受制于贫弱之躯,常藏于幽深处侍奉,族长死后方可重见天日。”
荼风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经意间扫了竹猗一眼,继续道:“然,裴氏一族少主陡然被劫走,裴氏一族即便用重瞳之力搜寻其踪迹,仍旧无果,族长直到死都没能将人找回。”
竹猗确实没想到裴子初的身世还有这么复杂,也从未探查过。
不过这裴氏一族想要通过重瞳之力找到裴子初,确实死的不冤。
且不说沾染她妖君气息的人本就难以追踪,就连裴子初戴着的七星戒,还有皇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散冤魂,能找到就有鬼了。
看裴子初并没有因为荼风的掀老底而产生脸色变化,仍旧是事不关己地不悲不喜,竹猗明白,他是铁了心要拿灵兆国给自己的姓陪葬。
“所以……你们是觉得没落的裴氏一族比那个升仙的老头还要难对付?”
闻玥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荼风这么啰嗦的意义何在。
都说人不跟天斗,还是该好好想想怎么以卵击石才会死得没那么难看吧!
“你聋了?”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