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门口道:“世子殿下,五原公!不可不可!”转而看向燕凤道:“请燕太傅引奉药宫人入内!”
拓跋修便命宫人上前,燕凤乃引之进入内室。慕容垂坐在床前座凳上,拉着女儿手,兀自唏嘘感慨,说道:“莺儿!汝竟又昏迷乎?汝体安否?”不禁涕泗横流。
燕凤闻言大惊,奔至床前。隔着帐幔,只见床上人不但较之晨间无好转,甚而与昨夜一般,又转面色潮红,呼吸粗重!于是决定再度下针疗治。
慕容垂便命宫人将汤药放至房中矮桌上,引着他出至众人所在之门外,将情形说予众人。拓跋修不禁叹息,又安慰慕容垂。崔宏亦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殿下且宽心!”
燕凤请紫貂如昨夜一般办理,再度针刺同几个穴位,又加刺数个穴位。良久,银针在背的少女嘤呀一声,终于悠悠醒转!
紫貂不禁喜极而泣,“公主!你终于醒转!大王方才……”
燕凤拔去银针,收入盒中,道:“请姑娘为公主穿衣之后,饮以汤药。我便去请鄙国平北公,命厨房速为公主烹制河北名肴,以期公主食其素所嗜者,胃口能佳,便可速痊!”说罢,乃低头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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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众人迎住燕凤。慕容垂见燕凤脸色平静,便知女儿当已醒转,面露喜色。拓跋寔抢先道:“太傅!公主醒转否?”
燕凤抬手揩去额头汗水,道:“公主已醒转。”
众人尽皆大喜。忽然,从内室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然诸人除长孙他之外,一听到便知是中山公主病后开言,虽不似初来之日歌唱时声音清亮,而是略艰涩,但也仍然音传甚远,可见其本体健,中气足,非是不足之症。众人便俱细听。只闻内室人语道:“是……谁为我……救治?”
“是燕太傅,代国世子之师。”众人听到紫貂答道。
“是他!我……要……见他!”
外室门口诸人,面面相觑。燕凤不禁窘迫。拓跋寔脱口而出:“太傅!公主初至之夜,你道出湖滨行散,似见其于湖滨抚琴,是也不是?那便是见过!你道实不知见过与否,我以为必是见过!否则为何此刻,公主一知是你为之医治,便道要与你相见?!”
慕容垂闻言道:“殿下不可无凭无据,便疑燕太傅打诳语!小女——公主虽自幼生长宫中,受鄙国先帝宠爱,然历来颇知感恩戴德,故其有感于燕太傅,为其医治之恩,乃道欲与相见,不过是病人得救,欲当面谢医者为礼——殿下不可以此,便疑燕太傅有所隐瞒于殿下!”
拓跋寔看着燕凤,沉默半晌道:“太傅,公主欲与你相见,你与相见否?”
燕凤拱手道:“臣不敢!”
长孙他忽道:“平北叔以为,方才言语者,是否中山公主?”
拓跋修哑然,良久道:“他儿,为何又提此事?!此刻我所遣回都使者,不知为何犹未归!昨夜既已冰释前嫌,何以此刻又复提起?!”
长孙他道:“我疑房中公主是假!真中山公主,已于初至夜逃去!燕人鱼目混珠,欲以宫女为公主,欺瞒侮辱我国!”
慕容垂大怒,紧盯长孙他道:“五原公!有何凭据?”
长孙他从容道:“鄙国世子殿下私与我道,燕太傅于吴王殿下初至之夜,曾下台至湖滨行散,偶遇公主于湖滨抚琴唱歌,可确定为一人。然而彼时,公主贵体安康,清歌嘹亮!燕太傅亲耳所闻!不意昨夜,不过一昼夜之间,竟便抱恙昏迷,深不可解!是否以我奉鄙国大王之命而来,贵国有此谋划,所谓做贼心虚,因此使假公主装病?吴王殿下爱女心切,不忍如花少女嫁衰翁,故出此下策,亦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矣!”
众人听罢,俱各大惊。崔宏惊疑不定,向慕容垂道:“殿下——五原公所言……”
慕容垂斥道:“混账!汝出和亲之策,代人所疑之事,便为真,亦是我出于情,汝安得置喙?!况实属子虚乌有!汝不识吾女语声乎?却为他人愚弄!且慕容道明何人,岂是不顾家国之辈!”
崔宏自知语失,回想一遍至此以来之事,尤其内室床上人语声,分明是中山公主无疑,为何为长孙他所诓!于是赧颜道:“殿下,仆口不择言,罪该万死!”
长孙他洋洋得意,道:“吴王殿下,贵国可有人可证明之,此内室中人,便是中山公主?!”
慕容垂面沉如水,却又转向崔宏道:“崔仆射!阁下可证明否?”
长孙他哈哈大笑,道:“吴王殿下,和亲之议,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