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办事的效率确实高,不到两日苏倾月就来棠阁请了安。
彼时许莲台正一脸病容的倚坐在春榻上,望着院子里的夏景出神。
“夫人,苏姨娘过来了。”慈悲进来通传一句。
“叫进来吧。”
许莲台收回目光,顿了一会说道,人都到门前了,总不好叫人白来一趟。
“妾从老夫人处听说夫人病了,特地求了她老人家恩准,来夫人这里侍疾,万望夫人莫要嫌弃妾笨手笨脚才好。”
苏倾月规规矩矩的冲她福了一福,很是诚心的说道。
“苏姨娘有这个心便好,左右我身边的婢子还算得力,暂且不劳烦姨娘了。
我闻说老夫人有意叫姨娘协理二夫人管家,想必姨娘日后也没多少空闲耗费在我这里,还是正事要紧。”
她这番话说的和缓,但苏倾月听了却是脸色变了几变,她拿不准许莲台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咬着后槽牙往地上一跪。
“夫人莫怪,妾也是身不由己。妾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协理管家确实有些不成体统,可实在是老夫人那里发了话。
您知道妾刚进门不久,便已经惹恼了大人,又怎么敢再忤逆老夫人的意愿。”
她这番解释的话说的合乎情理,可拿老夫人压她,却叫许莲台微微不悦,不过她并未表示出来,只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苏姨娘不必惊慌,我并未有怪罪你的意思。说起来都是自家姐妹,这个家谁管不是管?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你照着做就是,来日,大人那里问起来你也如是说,大人孝顺自然也不会忤逆老夫人的意愿。”
说罢示意慈悲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又给她看了座。
苏倾月恭顺的道了谢,才柔柔的往圆凳上落了坐。
“还未问过苏姨娘是哪里人的?”
“回夫人,妾原就是京都人士,后来家道中落,才沦入乐籍,这一回多亏大人怜惜,不但帮妾从了良还给了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能遇见大人……和夫人是妾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到这里苏倾月的脸上浮出两片红云,一派娇羞的模样。
若不是规矩缚着,听禅真想过去一掌将人劈晕算完,也好过她在夫人面前这般茶里茶气的。
“苏姨娘这般说的倒是,说起来不久前我还在许府见过姨娘,那时却未想到,日后会成自家姐妹,这缘分一说当真是妙不可言。”
苏倾月闻言,脸色微微僵了一僵。
她总是痛恨提及那些在籍时的应召旧事,那些仿佛是她此生洗不尽的耻辱!
虽未以色侍人,伶人便是因为技艺受人尊敬些,又能好到哪里去?
贱籍就是贱籍,还不是做着让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勾当。
“夫人说的是,妾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得大人青睐。”
“苏姨娘姿容过人,一手琵琶更是弹的出神入化,咱们大人再是杀伐决断也食人间烟火。
自古不变的道理,美人泪,英雄冢嘛,别说咱们大人,就是我瞧了苏姨娘的倾城之貌,也是心生欢喜。”
她往迎枕上靠了靠,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倾月,说道。
“夫人谬赞,在夫人面前,妾不过蒲柳之姿,比不得夫人风华无限。”苏倾月自谦道。
许莲台望着自己素净的手指,微微凝了一下眉头。
有些好笑道,“苏姨娘切不可这般自谦,你可是大人自己要纳进府里的人,这般说岂不是说咱们大人眼光不好么。”
“妾不是这个意思……”
苏倾月像是受不住许莲台的促狭,脸色微涨,慌忙解释道。
“同姨娘开个玩笑罢了,姨娘莫急……慈悲,去把我那匣子东珠拿过来,送给姨娘压惊吧。”
她抬抬手冲着慈悲吩咐一句,慈悲应声从内室取个半尺见方的匣子出来,捧到了苏倾月面前。
苏倾月觉得自己仿佛被架上火上烤,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姨娘拿着吧,你进府也有一些日子了,我这个做夫人的还未给个像样的见面礼,今天日子好,便给姨娘补上吧。这盒东珠颗颗黑眼珠大小,倒是称得上姨娘的好颜色。”
“夫人赐,妾不敢辞,便厚着脸皮收了下,夫人出身富贵想来见多识广,妾一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献给夫人赏玩,唯有一手针线还过得去,不如就给夫人做几件里衣,了表心意吧。”
苏倾月接过那匣子,冲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