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这个把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呆愣着目送对面土匪慢悠悠走了。
“是不是在做梦啊。”张锋张着嘴,对手下亲兵说:“这还是土匪吗?”
一边的亲兵没啥眼色,旋即问道:“大人,这还过不过啊?”
张锋看着身后几十步外衣甲鲜明的骑兵们,只是耸耸肩,说:“不去,你先回去给后队管队二毛说一声,让他先带着人歇歇,安排下寨吧,然后你去后边的中军给总兵大人说一声,就说是附近的土匪下山,毁坏了道路,我军正在疏通,然后把这边的消息给总兵大人的书佐贺师爷通报一声,看看大人怎么说,若是要打,咱们标营也不上,这些弟兄都是总兵大人的排面,不能有啥损失的。”
那亲卫也是明白人,抱拳就骑马走了,一边走一遍从马背上的兜兜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旗插在自己的盔甲后,不再爱惜马力快速鞭打着马匹往阵后跑去。
这边的秦一鸣回到军阵后,坐在马扎上喝水,他的心腹也是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秦头,这是要干啥,要打官军吗?”另一个山头的秦伟兴奋地说:“一会打起来,我们山头先上,你得给我们记好功。”
此言一出,四五个汉子就围上来拉扯,所言也都是请战。
秦一鸣看着分管的这些人,有的是在各地山头的百户,有的是东部分派来的山东中部山寨弟兄,这些年打交道都相互了解,各个手下都有二三百吃粮的山寨军,之前的高丽北伐或者是更早的登莱战士,都有这些人的身影,现在堵塞官道要与官军对打,也没见这些人有些许的担忧,自家主将的计划到底是啥,其实秦一鸣也没个数,只是收到指示在此地与官军对峙,真打起来也没啥顾忌的,只是他搞不明白这是不是造反。
“都别争了,这次作战,都好好干,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只是大人让我等在此小心行事,不可与官军浪战,只消得防御就行,打什么先锋。”秦一鸣说道:“明日东边就会传来讯息,然后我们就撤军,你们都约束好手下的人,万万不可坏了大人的计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磐石镇三十里外的明军总兵得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先停停,然后就开始琢磨如何上报此事,没错,他没有打仗的想法,因为他也不想在官道上损兵折将,打的赢还好,连土匪都打不赢传出去以后在莱州府也别混了。
“福二,你带队人去看看,在询问一番,看看那伙土匪的虚实,若是真的那么难对付,咱们再做商议对外就说是豆料不足,等待县府接济,先停停。这伙土匪说是去打倭寇,就等等看,若是明日真的有消息说是土匪去和倭寇厮杀,那就让他们狗咬狗。”总部侃侃而谈道:“扎营吧。”
一帮人退下,那总部才与自己的师爷说道:“早就听说这伙土匪不得了,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山上呆着,也不下来劫掠,倒是驱赶了不少的土匪,现在大举下山又是设置路障又要和倭寇打,我看此事有蹊跷,难不成这些土匪是在造反?”
贺师爷是个落地秀才,前途渺茫才加入军中当个书佐师爷,他也是在此地经营多年,看着自己的东家说这些,也得说几句:“以学生看,这些土匪其志不小,这么多年在山上呆着没给咱们找过麻烦,而且我听说他们的吃喝用度都是临清商会在供给,这些年临清商会发展迅速,坊间传闻这些土匪都是临清商会养的。”
这些消息也不是什么机要信息,官府能吃到临清商会孝敬的人不少,再加上一直相安无事,此事自然此事也没啥说的,偶尔有眼红商路的乡绅出来告状,官府几次下查,也都是不了了之。
“此事就奇怪在这里。”总兵王福摸着胡子说:“这伙土匪向来安分,之前查了几次临清商会和他们的关系,也就是说那些东西都是买路钱,不给的话这些土匪也会下山抢掠,别处不知道,咱们莱州府的案子上可是有临清商会前来活动的文书,他们也办了几次事,到处溜达要让官军出兵剿灭占山要钱的土匪,也送了不少钱,只是这土匪真的是让地方更为清明,他们把之前的土匪剿灭之后,本地的治安考核年年优等,妈的比官军还受大人们器重,州府大人都想招安了,州府大人不想平白生事,咱们也没必要与这些人厮杀,且等等看,先生意下如何。”
“此事学生也听说过。”贺师爷低声道:“之前我在别处走动时,也听说了临清商会的事,他们到处都在状告这些土匪,希望官府发兵清剿,之前在登州有个新上任的老爷真的发兵去剿,被打的大败而回,据说这临清商会又花了不少钱才没让山上的人收拾。”
“临清商会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