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反应。
怕就连这样的话也无法让她待他好一点,又怕她反应激烈,怕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求他!
一颗心掰成两半,两边都伤痕累累,他亦不知该选哪一边安抚。
“随便你。”谁料,姜梨伸手推开他,跟着站起身,低头自顾自整理衣衫,“随便你杀不杀,我不在乎。”
喘过一口气,陆悬眼睛亮了些。
这是不是说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的表哥?
“不过,没了他,还会有别人。”姜梨侧头,似笑非笑,“除非你杀掉这世上所有的男人,但即便如此,陆悬哥哥也不是我仅有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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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只是我的工具而已,谁也不比谁重要。区别只在于,谁更顺从、更有用一点。”
“而哥哥你,曾拒绝过我的要求。”
“现在,要杀就杀吧。”
说完这句,姜梨抬步往书架方向去。
开膛破肚的痛也不过如此吧!陆悬几乎呕出一整颗心。
因为他曾拒绝她杀掉祖父母的要求,所以他作为一个工具不够顺从,不够有用?
现在,就连杀她表哥,那个让他恨到发狂、让他痛不欲生的人,也是在违背她。
他陆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怎么能卑微到这个程度?
就因为他非她不可吗?!
“你同他……”他忽然垂睫,喉结滚动了下,吞入一大口气,才接着道:“有没有行过……肌鱼水之欢?”
这个问题像脓疮长在他脑子里,不敢触及,一触及便钻心蚀骨的疼。
可不问,它便愈长愈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疯掉、会死掉!
姜梨拉开书架,脚步微顿,旋即走进密道。
有低笑钻进陆悬耳朵,他闭紧双眸,宽阔肩背缓缓弓下。
黑暗中,沉闷的悲咽声泄出,如同受伤的野兽。
笔耕在园子里徘徊,这个距离,既不至于错过大人的呼喊,也不至于听清里面的动静。
他心惊。
大人从未怒到那个程度,怒到情绪爆发、完全不加掩饰的程度。
姜梨当真是大人的克星……
他甚至隐隐害怕,大人会因她而万劫不复。
松下疏影,月洒花梢。
不知什么时候,笔耕靠着松树睡了过去,直到脚步声传来,他才猛地惊醒。
天将明,暮色稀薄,四周还是影影绰绰的样子。
披着沉沉霜色的陆悬从月洞门走出。
笔耕站直身体,低头恭敬行礼。
“把人放了,送回青州。”
陆悬的声音极轻,却也极稳,让人根本听不出他这句话本身的虚弱。
笔耕倏地抬头,不敢置信,“……大人,就这么放了那小子吗?”
那个林亦之在客栈里头装怂扮蠢,同姜姑娘一起戏耍了他们一众,就这么放了?!
陆悬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向远空,灰蓝的天蒙着层雾霭,沉闷、压抑,一如他的心情。
他忽然掐紧手腕,眸色转利,“先放回去,送个人到他身边,慢慢熬死他。”
吞不下,他吞不下这口气!
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任这个男人活着!
只要他存在一日,哪怕面目全非,哪怕瘫卧在床,他仍觉难以忍受。
一想到他还和姜梨生活在同一块土地,呼吸同一片空气,就忍受不了!
“属下明白!”笔耕重重点头。
两日后,一辆灰扑扑的马车从京都城门口缓缓驶出。
车上男子软倚在车壁角落,面上团团裹着白帛,四肢也是,不自然地拱着。一双眼睛如死水般,沉沉的,黯淡的。
行出没多远,一群担着筐篓,明显是往城中卖瓜果蔬菜的菜农,不知是不是筐子不小心磕碰着了,有一筐篓里的瓜果散落一地,几人四下里揪扯开,挡着官道互不相让。
车夫站起身大喝,那几人还不消停,躁得车夫跳下马车冲过去。
林亦之无动于衷地靠着,于他而言,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此刻的生,不如死。
忽然,什么东西砸开马车帘子,掉到他怀里。
他微微垂眸,触及的一刹那,眸光倏地一缩。
死水显出微澜,涟漪越来越大,最后聚成串串银白自他眼眶滑落。
一个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