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价都比她赎身费高,怎还舍得再费钱财。”
两人飞檐走壁,伏在脂粉气最重的院落墙头,却发现此院约莫住了四五名姬妾,几处屋舍看不出有何不同。
白檀忽然发出几声猫叫。
很快,院子里各处角落幽幽响起几道轻微回应,此起彼伏混在风中叫人听不分明。
她细细分辨之下,目光落于东边那处厢房。
这厢房整日未曾开窗通风,室内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味。
春樱倚着贵妃椅,怀里搂着一只皮毛鲜亮的黄狸猫。她未着发饰,褶皱的亵衣外只披一条半透纱衣,原本光洁的肩臂胸背如今爬满或深或浅的红色痕迹,像是战利品般故意半露着。
“十五姨娘,奴婢真没勾引过少爷……呜呜呜。”
“是啊……奴婢月初刚被卖进府里,要不是您进府来,奴婢都没机会见着少爷!”
贵妃椅前跪着两个小丫鬟,年岁比桃红大不了多少,皆垂着头低声抽泣。
一个面颊红肿,另一个耳垂被扯出血来。瞧着,是新主子进门头一天就发了一通火,约莫把自己为奴为婢时积攒的怨恨,一股脑儿发泄在两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身上。
春樱揉着怀里的黄狸猫,一边抓揉一边细语道:“可是我一个字也不信,怎么办呢?我的小心肝呀,你说接下来我先罚谁好?你瞧瞧她们那副贱样,要不遣她俩互扇巴掌怎么样?好不好玩?”
话音刚落,那黄狸猫“喵呜”一声,肉爪猝然抓过春樱的脸蛋。
“啊——!!”
春樱惊诧地叫出声来,丢掉狸奴就往梳妆台那跑。
台上的黄铜镜里清清楚楚映出她脸颊上的三道抓痕,血淋淋的,与当初芙蓉脸上那三道印子如出一辙。她不由瞪大双眼,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旋即目光恶毒地盯向狸奴,骂了句“畜牲”就抄起圆凳冲它砸去。
两个小丫鬟也慌了神,彼此搀扶着起身磕巴着说去找大夫,便急匆匆跑出去。
黄狸猫步伐轻盈地跃上床榻,又在春樱追过来时轻巧地蹦上房梁。
春樱仰头,不禁双瞳一震。
房梁上,白檀正晃着双腿,眉眼弯弯地摸着那只黄狸猫,好似在夸奖它爪力过人,恰到好处。而那只黄狸猫摇着长尾,眯起双眼“喵呜”叫着好生享受。
“你,你怎么——?!”
“我?我怎么了?”
白檀笑眯眯地跳下房梁,绕着春樱走了一圈:“钱冲对你不错嘛,这屋子可比芙蓉的房间大多了。过去你只能挤在芙蓉房中休息,如今有了自己的独立闺房,还有两个丫鬟使唤,为何还不知足呢?”
“你,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哎呀,小脸这是怎么了?”
白檀像是才发现似的,讥诮道,“钱少眼光变差了呀,怎么纳的这般丑妾?”
“你这恶婆娘,真是活腻了!”春樱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冲门外大叫道:“来人啊,来人!有贼人!”
院里静悄悄的,房门却“砰”地一声无端阖上。
白檀扯住春樱长发,幽幽问道:“哪有贼人?我是寻笑坊的头牌娘子,自然是钱少请来做客的呀。叶青,大喜的日子娘家来人,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