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异与宫中靡费有关,御史赵佑还点丘聚、马永成和你的名,说朕的东宫旧人日献鹰犬,以致朕不理政事。”
刘瑾暗暗心惊,头一回让人点名弹劾,张文冕所说的群臣要对付正德身边的红人,没准拉开序幕了。
可他不慌不忙说:
“万岁爷,奴才忠心耿耿为万岁爷分忧,个人毁誉得失不算什么。倘若群臣都像奴才为万岁爷着想,万岁爷垂拱而治,又何至于圣心忧虑!”
几句有点离经叛道的话却对正德的胃口,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到底小心为妙,姓赵的御史还说你们借婚礼为名肆无忌欲,他们下去是不是太过分了?”
“奴才保证没有这事,差使下去的都是在万岁爷左右有些年头的人,个个老成忠心,绝不会露出半点口风。谏章所说的准是捕风捉影,想当然而已,万岁爷不必多虑。”
“兵部尚书刘大夏为裁减传奉武官,朕没同意就上章告老。昨天又上一章,这老头在年初弹劾过镇守中官,他若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如何闹呢。”
“他年纪大了,万岁爷同意他致仕名正言顺。”
“你懂什么?他年纪虽大,却是先帝宠爱的重臣。上次吏部尚书马文升致仕,就有许多风言风语,说朕没有优待先朝重臣,这才多久时间,哪能又放走一个呢?”
“奴才正想跟万岁爷说哩。倘若他们忠心耿耿,作为先帝爷的重臣,哪会留下像两份诏书说的许多弊政呢?他们明显是欺万岁爷年幼,无理取闹。当时裁掉六百八十三名传奉武臣,竟有四十八名是万岁爷身边的大汉将军,这不明摆着吗?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万岁爷也该换下一批。”
“这话也有理,那就准他告老返乡吧,朕一看几个老家伙就堵心。”
正德大婚定在八月十一日。
日期定下来后,刘瑾加紧催促各镇中官的贺礼入库,脑袋麻利的也不忘给刘太监备上一份厚礼。
两百多万两银子悄悄存进内承运库。
同时,刘瑾指使东西厂和锦衣卫亲信四处出击,弄点小钱。
这些伙头、伙长和番子手专会拉大旗做虎皮,很快将朝野搅得纷纷扬扬,盛传皇帝没钱结婚,只好到处募捐。
正德也没闲着,他今儿一道旨意,明天一道圣谕,向户部要这要那。
韩文虽然拿不出四十万两,也是砸锅卖铁拿出十万。
这下总算将三个阁老惹毛了,先是首辅刘健上了辞呈,说没法干了,还是告老返乡罢。
接着次辅李东阳和谢迁也先后上辞呈。
正德见他们认真也害怕了,毕竟没有得力大臣处理国家大事,他也别想逍遥自在过日子。
是非他不见得能分清,可轻重他还是明白的。
他问刘瑾怎么办,刘瑾深知三个老头儿跟他尿不到一壶,巴不得他们早点滚蛋。但他心里没底,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扳倒他们的时候。
“向他们认个错,就说帝王也不可能不出错,贵在改错,哄哄他们罢。”
正德让他这么一点拨,果真将三个内阁大学士招到文华殿认个错。
刘健将正德的话当真,给他列出四条箴言,放置在御座旁边时时省察:
一是要他无单骑驰驱,轻出宫禁;二是要他无频临监局,泛舟海子;三是要他无视鹰犬弹射;四是要他委纳内侍进献饮膳。
正德一看头都大了。刘瑾见他满面愁容,问怎么啦。
“这老小子的意思明摆着,他要朕别老跟你们混玩,须经常与他们在一块儿。”
刘瑾也没了鬼主意,他只能劝正德将四条箴言郑重其事放在御座旁。
看到正德这么在意三位阁老,刘瑾才知道害怕。倘若正如张文冕所料,他们八虎的未来生死未卜。
就这样,正德和刘瑾一唱一和,将声势造起来,暗地里已得到几百万两银子。
正德偷着乐,并非全为钱财,也是觉得这游戏刺激。
刘瑾也乐,他不仅加深正德对他的信任,也狠狠捞一把。
刘瑾说这是“瞒天过海”,正德高屋建瓴,他说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不料乐极生悲,过了这阵子,大婚时正德兴致已尽,婚礼令他觉得索然无味。
刘瑾更惨,大婚时朝臣不愿在喜庆里败兴,婚礼结束后,谏章日渐增多,矛头几乎全指向刘瑾这帮人。
似乎不像张文冕说的是必然,而是刘瑾等人不注意检点。
刘瑾毕竟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