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
坐在廊边的池节,望着院中炉鼎内一根即将燃尽的香,已然成了个木头人。
池夏与这位长兄并不亲厚,本不欲前去搭话,但她深知池家遭逢此难,一家人应该一条心,便硬着头皮过去。
“兄长。”微微行礼。
池节身上慢慢有了生气,看向池夏,眼中却仍然空洞:“辛苦二妹带药老前来,这法喜寺的和尚都是大佛,一位也请不动。”
难道寺中无人发现这院里的异常?
不可能。
大半天了,无人过问才是异常。
“为兄倒是后悔,没有同你跟慕儿学习医术,让楠儿等这么久。”池节神伤。
他从小跟随外祖家的兄弟读书,知道池家有黄岐一脉,却不屑了解。
毕竟他外祖是当今户部尚书。
他母亲秦氏,是堂堂户部尚书之女,书香世家,身份尊贵,看不上池家家学,无可厚非。
池节更是不认同池夏相救贺小王爷之举,有失身分,但他更自恃身份,终是没找池夏说训诫之话。
池夏不知道这些老黄历,只对他学医这话颇有微词。
会看病不代表会验尸。
但池夏没工夫同外行人辨析这个,她更担心里面的情况。
“兄长来时,阿姐已经去了吗?”
听到池夏叫他兄长,却叫池楠阿姐,语气亲切倒让池节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我来时见母亲瘫坐在地上,问什么都听不见,满脸泪水不住地流,几个嬷嬷不敢说话……”
听池节回答问题绕了一圈不敢说一个“死”字,池夏无奈打断:“太子的人呢?不是说太子昨夜留人守着吗?”
池节眼神一暗:“据说母亲一来,他们就撤走了,不知道屋里情况。”
走得太着急了吧?她心下起疑。
“我没看到阿姐之前,不会信她就这么去了的。”池夏怀疑的不是断没断气,而是如何断气,她要亲自检查。
池节一惊,看向周围太子的人,低声劝道:“二妹妹莫要妄言,太子在里面。”
池夏就是说给太子随从听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在太子手上没了!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太子先出来,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池夏身上,不辨喜怒。
池夏第三次承接太子目光,身体还是不自觉打了个激灵,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仍强撑着去看后面的池广鸣夫妇,均是神色古怪,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顾不上猜测其中的意味,目光又去找最后出来的药老,可惜药老的身影被挡住大半,她猜不出验尸的结果。
“太子殿下。”池节忙拉着她站起来,有意将她护在他身后。
池夏跟着行礼。
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太子挪开了眼神:“住持何在?”
一位高僧模样的和尚应声而来:“阿弥陀佛,听太子殿下吩咐。”
太子突然发怒:“你这法喜寺刚承办皇家法事,就发生命案,到底是无福之地,还是怠于管教?”
池家人听这话纷纷皱起眉,着种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的意思。
感情福气都给了皇家,他们大姑娘才是无福之人呗?
可是无人敢反驳,倒是住持不痛不痒地答:“这院子五日前就留给太子礼佛之用,严令寺中人不得靠近……”
“行了,”太子打断:“秽乱不堪,本宫倒要看看你法喜寺喜从何来!”
太子跟他的随从打了个眼色:“去请京兆府尹。本太子未婚之妻在此遭难,让他务必查出个结果来。”
未婚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