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为医真当是寸步难行啊,还好她早早发现刺绣制衣这条路,有了成衣铺,既有了稳定的银钱进项,也不算埋没了她一手好针法。
京中贵女炫耀绣工时,她自鸣得意于天衣无缝的缝合术;杏林郎中大展抱负时,她还有成衣铺日进斗金。心态稳定而良好。
天底下能将人皮与布匹联系起来的,应该非她莫属了吧!
如今救得贺小王爷和柳风二人,也没有辜负她不舍昼夜的努力和天马行空的才华。
可是可是!她也不想扫自己的兴,但她不会忘记她为何跑来庄子。
成也池家,败也池家。
她大隐于市、过小日子的美梦,被池广鸣和太子沆瀣一气的朝堂目的练手打破。
阿姐那样骄傲的人,怎会看上太子那样……池夏找不到词来形容太子,除了没在她面前为阿姐留下泪水,似乎件件事情都做得毫无错漏。
包括要她替嫁的理由。
古有娥皇女英,今何不可有池家二女?
天子自然是帮着太子的,即便只是口谕,她也得感恩戴德。
不过还好是口谕,不如那明晃晃的诏书赶尽杀绝,她若要拒婚,还得从太子下手!
对啊!太子要的不过是池家财富,只要池广鸣忠心耿耿,多孝敬一些,她一个被认养的庶女又何足轻重。
难怪池慕着急南下,他掌控了药材生意,便是拿捏了太子,也能拯救了她!
这一庄子的药童不就是给池慕准备的嘛,养兵千日,如今也该送去南方。
“泽兰,”她带人跑回自己的房间:“替我研磨。”
下笔前,突然想起来征求意见:“泽兰,你可想随二公子去南方行医?”
“原来二姑娘是愁这事儿啊,”泽兰侍奉一路,看她脸色千变万化,本替她担心,现下知道了便松口气:“二公子清早传话,说姑娘嫁入东宫之前,庄子上的人都不许离开,也不必为他送去南方,时机未到,真相未明,他自有安排。”
“这是何意?”池夏不解。
池慕料到她要派人去南方,就没料到她一定会阻止这场荒唐的婚嫁?
还有真相?是指什么?
“二公子给姑娘留了字条,我早先交给绿檀姐姐了。”
池夏忙唤绿檀。
绿檀从小厨房匆忙过来,手上沾满料汁,便没有上前,在门口回道:“奴婢看姑娘一直在客房,那柳公子下不了床,以为姑娘要待许久,就将字条放在北边的桌上……”
“……后来一进厨房,就给忘了。”绿檀说到最后声若蚊蝇。
池夏顾不上骂她,听完回话便一股脑地跑去客房。
柳风房间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虽然床在南边,可就怕人多弄丢了!
池夏猛地推开门,又带起一阵穿堂风,看清榻上无人,心道不好。
再一转头,果然身着轻纱的男子坐于北面书桌,手上正拿着一截短短的字条。
池夏没想到这人方才骗她动不了身子,转眼便能走路,更没想到这人会随便看她的东西。
那是池慕留给她的,他凭什么乱看!
男子被风提醒,缓缓抬头看向门口,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怎的如此慌张,还好我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