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同福酒楼,将他这些年的工钱都盘一盘,让他自己看看能不能买座金屋。”
唐川低下头来。
冯翰年应声,刚要开门,便听门“吱呀”一声打开,同冯副手着一样青色皂隶长袍的秦昭宁正拿着一本册子走进来。
冯翰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昨日的小乞儿。虽身量瘦弱,着这身长袍有些违和,但她却又有一双瞳色分明的凤眸,横眉一拧,竟带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好似在哪儿也曾感受过这般莫名的威严,却一时想不起。
秦昭宁同徐知砚和冯翰良点头打招呼,“大人昨日交代后同福酒楼的便已做了盘算,方才我已取回来了。”
她又侧目望向低着头的唐川,“唐川,你因何而笑?”
唐川身形一僵。
“是觉得这工钱账本对你无影响,或是将我们耍得团团转很得意?”
她语速分明很慢,听着也是寻常的语气,却让唐川陷入了一种周身无所遁形的恐慌。
“若是我拿出账簿,说你一个月工钱只有五贯,你是不是会继续抵赖,说你的银钱是早些年赌来的?赌来的,我们就不好查了。如果你说你经常换场子,那就更不好查了。虽按照大魏例律赌博有罪,但最多也就十个板子,罪不至死。那如此说来……”秦昭宁顿了顿,“你真正得到这些银钱的手段,必然是同死罪无异的。对吗?”
唐川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开头看着徐参军身旁的瘦弱男子,额上的汗珠不知何时已密密麻麻。
秦昭宁语气仍是满不在意。
“你虽看起来老实巴交,但是确实个心眼多的。你和你酒楼的伙计提过你回蒲州之前曾好赌成性,只是后来戒了赌,明里是劝他们莫要沾染赌瘾,暗里怕是为了今日这般状况做准备。那就更说明了你这笔钱,怕是来路不正,否则你怎会早早绸缪。”
“小、小人不知大人说的是何意。”唐川话里有些哆嗦。
“那你同本官说说,你那金屋,是哪里赚来的。”
许久未开口的徐知砚,一出声便让唐川汗流浃背。
“小的……小的……”
重复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想好的说辞被人毫不掩饰地说出,他还能说什么?
他抹了抹额上的汗。
“无论你如何编排你那金屋的由来,你愿不愿说,无甚所谓,我们都能查到。”秦昭宁顿了顿,却突然转了话题,“唐川,说说唐浩吧。”
冯翰良正叹这小乞儿审问颇有手段,形势正好,怎么就不乘胜追击,话题说话就换。他还没反应过来,却眼看着唐川两眼一翻,“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晕、晕了?”冯翰良愣住,“昨日审了一个下午,也未见他晕啊。这便晕过去了?”
冯翰良不解,分明已将话题扯开,为何他会吓晕过去。
但无人应答他。
徐知砚睥睨着晕倒在地的唐川,顷刻后却朝秦昭宁轻轻笑了一声,“还是这般手段。”
“百试不厌的手段,自然要多用几次。”秦昭宁意满志得一笑,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