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邪祟,本来是不准声张的。无奈夫人太疼爱女儿,特地派李保到处去请法师驱邪。李老爷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这天,李老爷和夫人正在卧房里谈论小姐的病情,只见李保禀报说:“请到了法师,是个年轻的读书人。”老爷听了,心里想:“既然是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之书,怎么会钻研这些旁门左道呢?我得出去责备他一番。”想罢,让李保把人请到书房。
李保转身来到大门外,把包公主仆领到书房。献过茶后,李保又进来说:“我家老爷出来见客。”包公连忙站起来。从外面进来一位须发半白、面色如孩童般红润的官长。包公见了,不慌不忙,上前作揖,说:“大人在上,晚生拜见。”李大人见包公气度不凡、相貌清奇,连忙还礼,宾主分别坐下。李大人问道:“请问贵姓?是哪里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包公就把自己上京会试、途中遭遇抢劫的事,毫无隐瞒地全说了出来。李大人听了,才知道是个落难的书生。看他说话直爽,倒是个忠诚的人,只是不知道学问怎么样。于是在交谈中,考问了他不少学问。没想到包公问一答十,就算是资深的学者名流,学问渊博程度也比不上他。李大人非常高兴,心想:“看这孩子骨骼清奇,又有这么好的学问,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聊了一会儿,李大人暂且告辞,并吩咐李保:“好好服侍包相公,千万别怠慢了。晚上就让他在书房休息。”说完,就回内室去了。关于捉妖的事,一个字也没提。
谁知夫人暗中派人告诉李保,一定要请法师到小姐屋里捉妖,现在已经把小姐挪到夫人卧房了。李保就问:“法师捉妖要用什么东西?我们趁早准备。”包兴说:“要三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配套的桌椅套子,在小姐屋里设坛。朱砂、新毛笔、黄纸、宝剑、香炉、烛台,都要干净的。等我家相公养精蓄锐,二更天就上坛捉妖。”李保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告诉包兴:“都准备好了。”包兴说:“既然都齐了,让人把东西搬到小姐绣房。大家一起帮忙,我去设坛。”李保听了,叫人抬桌子搬椅子,所有软饰用品都自己拿着,带着包兴,一起到小姐卧房。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幽香。他们在明间堂屋,先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然后把另一张搭在前面的桌子上,再把椅子放在后面的桌子上,系好围桌布,搭好椅套;接着摆放香炉、烛台,放好墨砚、纸笔、宝剑等物品。布置妥当后,包兴才和李保走出绣房,直奔书房。包兴让李保别走远,听候传唤,一叫就来。李保连声答应。
包兴进了书房,这时已经初更了。包公奔波劳累了一夜,又走了这么多路,困乏到了极点,虽然还没睡,但已经困得直打盹。包兴一看,说:“我们相公吃饱了就困,也不怕积食。”便走到跟前,叫了一声“相公”。包公惊醒,看见包兴,说:“你来得正好,伺候我睡觉吧。”包兴说:“相公就这么睡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咱们不是来捉妖的吗?”包公说:“这不是你这小子干的好事!我不会捉妖。”包兴悄悄说:“相公也不想想,我费了多大心思,给相公找了这么好的住处,吃的饭菜那么丰盛,喝的陈绍酒又香又醇。现在吃饱喝足了,就想睡觉。俗话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相公您能心安理得吗?咱们何不去小姐卧房看看?凭相公正气凛然,说不定能战胜邪魅,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这番话把包公说动了;再说他自己也不信妖邪,本来就想来看看,于是说:“罢了,就由着你这小子折腾吧。”包兴见包公立起身来,急忙喊道:“快掌灯呀!”只听外面连声回应:“伺候好了。”
包公走出书房,李保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来到小姐卧房。包公一瞧,只见房里灯火通明,桌椅高高搭起,各种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心里立刻明白这是包兴搞的鬼。他走进屋内,只听包兴吩咐李保说:“所有闲杂人等都得回避,最忌讳的就是妇女偷看。”李保听了,赶忙退出去,找地方躲起来了。
包兴拿起香,点燃后放进香炉里,接着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包公见了,忍不住暗暗发笑。随后,包兴登上高桌,把朱砂墨研好,蘸上崭新的毛笔,又撕了些黄纸条。他刚要下笔写字,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轻轻一动,就好像有人在握着他的手一样。他低头一看,纸上写着:“淘气,淘气!该打,该打!”包兴心里一阵发毛,急忙把纸条在灯上烧掉,匆匆忙忙从高台上下来。此时,包公正端坐在一旁。包兴走到他跟前,说道:“相公,您与其在这儿坐着,不如坐到高桌上去。”包公没办法,只好站起身,登上高台,坐在椅子上。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把宝剑,还有朱砂、黄纸、笔砚等物品。包公心里也暗自赞叹:“这小子想得还挺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