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巨响让童子歌的身体猛地一震,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亲身经历过爆炸的他,说没有应激后遗症是假的。
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去,眼神中满是惊惶,仿佛又回到了那次生死边缘。
周围的士兵们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扰,原本有条不紊的营地瞬间陷入一阵骚乱。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交头接耳,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挪动。
就在这时,身旁的端木晏平突然厉声喝道:
“慌什么?都给我回去干自己的事!”
那些原本躁动的士兵们,听到这声呵斥,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各自岗位,继续忙碌起来。
端木晏平低头,瞧见脸色煞白、微微颤抖的童子歌,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他微微倾身,虚虚地伸手扶了童子歌一下,声音轻柔且带着安抚:“没事,咱们去后营,那边安静些。” 说着,便想引着他往远处走去。
童子歌却突然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抬头看向端木晏平,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问道:“端木校尉,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端木晏平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神色坦然,语气轻柔地解释道:
“是北疆大营例行的海上演习,可能你哥哥没来得及提前跟你说,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童子歌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童子歌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色中寻出一丝破绽。眼前的端木晏平,目光真挚,笑容和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他是哥哥的好友,于情于理都不会害自己。
可是,若真的只是例行演习,为什么那些士兵方才的反应如此慌乱?
童子歌心中暗自思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有一点。”
端木晏平见状,抬手为他引路,说道:“待会儿还会有几次爆炸呢,动静更大,咱们先去后营走走,避开这边的嘈杂。”
童子歌却再次抬头,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神情,说道:“那个 校尉大人,我走得有些疲累了,能否先回我哥哥的营帐休息一下?”
端木晏平的神色微微一滞,不过仅仅是刹那间,他便迅速恢复如常,歪了歪头,笑着解释道:
“实话实说吧,你哥哥特意嘱咐我,要把你带远些,躲开甘老将军。今天操练,甘老将军也在,他最看不惯你这种文弱的男子了。
你这会儿回去,路上肯定会被他看到,他那脾气,就算你是他爱徒的弟弟,也免不了被他挑刺数落一番,到时候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童子歌静静地看着他的神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端木晏平的解释看似合理,却总觉得哪里透着蹊跷。然而,眼下他也不便多问,贸然反驳或坚持回去,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沉默半晌,他轻声点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真是劳烦兄长和端木校尉费心了,那便过会儿再回去吧。”
夕阳的余晖在地面勾勒出两人修长的影子,他们并肩走着,交谈声在晚风中悠悠飘散。端木晏平饶有兴致地说着话,童子歌却只是机械地应和,心思全然不在这对话之中。
不知怎么,话题就从京城的街巷趣事、文人墨客的风流韵事,拐到了后宫之中。端木晏平偏过头,目光落在童子歌脸上,温声问道:“小童公子,算算日子,你有半年没见着你长姐了吧?”
童子歌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端木晏平微微眯起眼,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听闻你们姐弟三人感情深厚,你肯定很想她吧?”
童子歌想起姐姐,眼神里瞬间有了温度,用力地点点头,“想,当然想。”
端木晏平嘴角上扬,语气轻快,“不过好在你长姐得宠,陛下特批家人探望。今年你父兄都进宫见过了,说不定开春,你就能与姐姐团聚了。”
童子歌刚要开口道谢,端木晏平的神色却陡然一变,苦笑着叹了口气,“可我就没这福气咯,我都十余年没见过我长姐了。”
“什么?” 童子歌满脸震惊,脚步都停住了,“宫中举办家宴、除夕宴,也没邀您入宫?娘娘是皇后,端木家世代皇亲国戚,您又是她亲弟弟,陛下怎会连这点恩典都不给?”
端木晏平神色平静,无奈地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