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月泉淮与崔臻就搬进了这新起的宅院。
北方战乱不断,逃难至南方的流民不少。有想做长工佃户的,也有一家子几乎饿死全家卖身为奴的。劳动力根本不缺,然而崔臻这是给自己家里买下人,不是做慈善,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招。得仔细考量着,不然若是招到了那起手脚不干净的人就坏了。
这事任说他熟,于是崔臻理所应当地把这挑人的活丢给了他。
两天的功夫,任说就把扬州城好几家牙行跑了个遍,最后找进来了十家人,都是拖家带口的。
当然,岑伤也帮着把关,几家人的背景调查得仔细,确定都是本分厚道的老实人,才敢放进来。
成年男人和青年安置在前院的倒座,人数不多,交给任说和岑伤带着,或是去跟着任说学经商,或是留在园中做门房、或是跟着乐临川去学着管地租。
买进来的女人比较多,统一塞进园子西北角的小院,由广平王塞过来的那个女官负责调教。
崔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了个老实本分的侍女,伺候自己,她也想奢侈一把,过上洗脸梳头都有人伺候的日子。
月泉淮深以为然。
反正他平日里穿衣服也是让新月卫伺候的!
至于那些还在总角之年的孩子们则跟着自己孩子妈一起住。
现在,任说管理商队的同时负责管郡主府日常吃穿用度的采买,乐临川去管理五百顷的田地,岑伤管新月卫,古博臣和段尘封远在龙泉府,替月泉淮打理他心腹中的心腹。
还剩个迟驻闲着。
算了,闲着就闲着吧,反正他的心又不在月泉宗,还是专心练剑。
忙里忙外,这几日崔臻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转个不停。
好容易把任务都分配下去,各处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她才闲了下来。
“儿子多就是清闲。”
崔臻感慨。
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过了大暑了,天气还是炎热无比。
园中的树还没长起来,但是居然已经有蝉在吱哇吱哇叫个不停了!
崔臻与月泉淮住在江南花楹别业二楼,此刻俩人正窝在背阴处窗下的红露凝香榻上躲凉。
不远处摆了一个白玉盆,放了一盆天玄冰,侍女站在冰盆后面朝崔臻的方向打扇。
“这么多儿子,若还要你亲自忙,那养他们作甚?”月泉淮一手抱着自己闺女,一手搂着自己媳妇,非常惬意。
他细心地调整了阿圆的位置,避免她直接吹到冰盆方向吹来的冷风。
任说今日送来了两斤新鲜葡萄,洗干净用白瓷盘装了送到了这边,各个红的发紫,紫的发黑,饱满的葡萄果肉简直要把葡萄皮撑炸开。
崔臻就亲自剥葡萄,剥一颗给月泉淮喂一颗。
月泉淮一边就着媳妇儿的手吃葡萄,一边道:“让别人剥就是了,你又辛苦什么?”
“给你剥个葡萄,哪就辛苦了。”崔臻笑得甜甜蜜蜜,依偎在月泉淮身边没个正行:“我怀孕的时候你不也喂过我吃葡萄?这会儿该我喂你了。”
哎呀。
月泉淮直接在崔臻脸上啾了一口:“臻娘比葡萄甜。”
他怀里抱小小的月泉熹,小丫头对自家阿耶吃着的葡萄馋得吐泡泡。
她挥舞着小肉手,“啊哇啊哇”地试图引起俩人的注意。
“给她吃一颗?”月泉淮看着自家女儿,心都快被萌化了。
“吃什么吃,她还没长牙呢!”崔臻瞪了月泉淮一眼。
“可……”月泉淮把阿圆抱起来,“你这个当阿娘的难道忍心不哄她么?”
“那这样吧,娘给你尝尝味儿。”
崔臻剥了半天的葡萄,手上沾了了不少葡萄的酸甜味。她干脆将食指凑到月泉熹的嘴边,让她含着嗦味儿。
反正自从养了宝宝,她的指甲早就剪得聊胜于无,连蔻丹都不染了,不必担心会伤到孩子。
月泉淮目瞪口呆:“你可真行。”
小阿圆半点都没嫌弃,她抱着崔臻的手指嗦得津津有味。
正当两人腻歪之时,一个新月卫跑了上来,一路小跑至榻前,才抱拳行礼。
“宗主大人,东海那边递信过来了。”
崔臻这会儿没有手空闲,因此月泉淮伸手把信接了过来,臻娘便把脑袋凑过去看。
果然,这信是从李重茂与谢采处寄来的。
两人在信上对于夫妻俩的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