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乾走上前想把胡碟的发带拿回来,手伸到半空,便被阿九一掌挡回来。阿九拿起刀,握住刀柄:“该问的也问了,该杀了吧。”
胡碟当即拒绝:“不行。”
阿九抬眼看她,带着些难以置信和戒备:“你骗我?”
“骗你?”胡碟道,“我从头到尾,只说过先问他,再绑他,没说过绑了他还要杀他。”
阿九眼底一暗,抬手就将刀刃对准了胡碟的脖子:“许梅香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胡碟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那刀刃闪着森森的暗光,冷笑一声:“我也没说过要这么算了。”
谢明乾眼疾手快,一只手抓住阿九的手腕,另一只手拉过胡碟,半揽住她肩头挡在她身前,大喝道:“阿九,冷静些!”
胡碟被他抱在怀里,抬头看他,看见他忧心的眼神和高挺的鼻梁,笑了一声:“她不是你的侍卫吗?杀了她。”
谢明乾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她,哑着声音开口:“我……”
“一个侍卫而已,幽王殿下手下多少精兵强将,连一个侍卫也舍不掉?”胡碟笑得有些玩味,“只敢挡着,连叫她放下刀都做不到?”
谢明乾被她一句“幽王殿下”给呛住,心里因她不明所以的语句与疏离的态度微微刺痛,无法回答。阿九也僵住,愣愣地收回了手。
胡碟的手覆上谢明乾精瘦饱满的胸膛,将他推开,意味深长道:“你们净巍宗就是这么教弟子行事的?”
二人皆不解,胡碟为何突然提起净巍宗的事。难道……
谢明乾不动声色地瞧了阿九一眼,摸了摸鼻子,心中暗叫不好。
“你们师兄妹真不愧师出同门,连架着别人脖子威胁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谢明乾看向胡碟,眼中尽是诧异:“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胡碟偏了下头,“你这几个所谓的侍卫,与你同吃同住,一同查案,玉迦山上遇见孙大爷,是你一个皇子、一个将军、一个主子去背他;天香客栈,破山和阿九都住上房,而且每人都是单独一间。你当然可以说你财大气粗,开十个八个上房都不成问题,可是大昭最重君臣之分,你让几个侍卫住上房,再有钱也是不合礼数的。”
“不过大昭最忌讳女子参与办事,你都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女侍卫了,这点礼数恐怕也不放在心上。所以最让我怀疑的,是春二的称呼。”
“春二的称呼?”谢明乾疑惑道,“她一直叫我将军,并无不妥啊。”
“是啊,她们都叫你将军。”胡碟笑道,“可是春二一旦说话说得急了,就会叫你大将军。”
“叫大将军也没问题啊。”
“不,她叫的是:大、大将军。”胡碟道,“问题就出在她结巴的这一下。她为何要结巴一下?定是因为本要脱口而出的称呼不对,才要改口啊。”
谢明乾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一下子想起春二从前是如何叫他的了。
“大师兄。”胡碟道,“她应该是想这样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