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定然忧心害怕,深知此事的严重。
然而洪老太竟还留在禹城,可见有恃无恐。她回到禹城后,洪家当家人必定已经教给了她应对之法,洪老太应当会为了自己脱身,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将许梅香卖掉,而这,就是胡碟想要的。
如今,许梅香是否被卖掉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客死异乡,还死状惨烈,乃被人蓄意谋杀。一旦洪老太否认自己卖了许梅香,许梅香就还是洪家的媳妇、许家嫁出去的女儿,那么冯贵与许梅香之间的纠纷便不能算作是家事,而是蓄意杀害!
只有这样,杀人凶手才能被绳之以法,而非被当做家事而蒙混过关、逍遥法外。
所以胡碟对徐友来说,顺着洪老太的话说下去!
洪老太太捏着串佛珠,干枯的脸上挤出个笑脸,没有回答徐友来的话,而是对刘群意道:“亲家,我们多年不见了吧……”
刘群意冷眼看着她,心中怒气比天高,却深知这是在公堂,要沉住一口气才好办事:“什么亲家!你这个人,还有你那不知廉耻的罪犯儿子,害了我女儿,还想和我攀亲戚,做梦去吧!”
洪老太被刘群意那句罪犯呛得不敢说话。洪盛如今已经死了,她不想当年洪盛强取豪夺的行径被抖落出来,若儿子死了还要被别人说闲话,简直是叫她生不如死。可是洪家那当家的小子派来的人交代了,她必须这么说。
洪老太一咬牙,笑得谄媚:“亲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梅香和我家盛儿是拜了堂成了亲的正经夫妻,虽然这两个孩子都命苦,如今都不在人世了,可是咱们做老人的还得活下去,不能不认这门亲戚,是不是?我呀,还等着这案子结了,把梅香接回去,和盛儿葬到一起,才好叫这对爱人生同衾死同穴呢!”
胡碟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我怎么觉得洪老太太在故意激怒刘大娘呢?什么葬在一起,我在莲县就与她说过了,这事要听许梅香家里人的意见,那时她也答应了,怎么如今突然变了。难道是洪家人教她这么说的?”
守一抱着她那把用碎布包起来的刀道:“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就为了在公堂上撒泼,然后扰乱判案?”
春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下来,悄无声息落到胡碟背后,道:“我觉得也是。”
胡碟紧蹙的眉头没有放下,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刘群意“呸”了一口唾沫,插着腰道:“葬在一起?谁允许你把我女儿葬在你家了?我告诉你,许梅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就算死了也是我女儿,我说了算,你想把她和洪盛那狗玩意儿葬在一起,死了你这条狼心狗肺的心吧!”
徐友来拍响惊堂木:“行了!公堂之上不许喧哗!洪老太,速速交代你的情况,到底是不是你卖了许梅香?”
洪老太局促地看了刘群意一眼,又看了看徐友来和身后站着的禹城老百姓,涨红了脸,心一横:“是!没错,就是我卖了许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