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澈地望着自己,叫她不敢直视。
男人左边脸上有一道疤,似乎是时间已久,没现出什么可怖的伤痕。他又呜呜地叫她,看她这样伤心还有眼中已然无光的憔悴模样又觉心疼。好像知道她是在怕自己,于是自觉的离床边远了些,然后又去端来了水,轻轻地放到了床沿,又退开到几尺外。
尹姝发现了异常,她试探着问:“你不会说话吗?”他没有回答。
好像又怕她觉得冷了,男人起身去抱来了柴火,又添了些在暖炉里。他感受着火温,呼呼地往自己身上扇,不停回头看尹姝,又模仿出浑身颤抖的样子,然后一脸忧虑地看着她。
突然一瞬间,尹姝就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怕我冷吗?”
他还是看着她,没有太大的反应。
于是尹姝也模仿着颤抖的动作,然后又指指炭火,摇了摇头。她看到他露出了笑,又开始呜呜地叫。
尹姝被他的表现逗笑了,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来到了床边,又不敢离得太近,他看着她,一直憨憨地笑,突然手画到嘴角,把那个笑容扯得更大,然后看着她,一脸欣喜。
他说她笑起来好看。
尹姝没有那么排斥他了。她喝了水,润了喉咙,虽然还是有些痛。水甘甜的滋味让身体慢慢复苏。
“谢谢你,老伯说是你救了我。”尹姝对男人说道,回应她的只有呜呜声。
她看着他,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那一身熟悉的破棉衣尹姝很熟悉。在哪见过呢……本家。
“你果然是去家里接走了我。”突然又有些黯然神伤,尹姝看着男人,用西坡语嘀咕了一句:“所以你是谁呢?”
男人一愣,他随即转过了身,掀开盖住脖颈的棉衣试图给尹姝看。他突然叫得更大声了,这一意图却被尹姝以为他要脱衣服。
尹姝连忙捂住了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听着他还在喊,她迟疑了一下,又用西坡语说了一句:“你能听懂西坡语?”
“呜呜呜——”
尹姝打开了一条指缝去看,看到男人极力地在点头。
遮住眼睛的手缓慢地放下了。她再看男人身上穿着的破棉衣。
狭小的房间里,冰凉的小床上,她以衣为衾,曾经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男人又转过了身,这次,尹姝看清了:男人的后颈上,有一个小孔。不是伤口遗留的结痂,是一个在常人身上可称作恐怖的小孔,别人可能不知,但尹姝知道这是什么。
封偶心最后留一轮刀圈。即为偶眼,偶之命脉所有。
她再看向他,震惊得颤抖。
“你是……我的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