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一样。
天快亮的时候,雷停了,雨还没有下来,我从文燕身边起来,悄悄地离开了大房子。路上都是被狂风吹下的树叶,大部分是刚刚发芽的嫩叶。
城市里最早起的人是卖报纸的,其次是清洁工,再其次就是卖菜和买菜的了。这中间还穿插一些早起晨练的人,还有一些熬通宵打牌或上夜班的人。我离开大房子的时候是凌晨六点半,有不少小学生已经背上书包在路边搭车了。他们小小的个子,揉着尚未睡醒的眼睛,去参与懵懂的竞争。
上班的时候,雨终于下来了,每个人都是奔跑着来到办公室的。我想起答应肖光锐找山楂树种植的资料,就问石老师有没有。石老师说要找找,整个上午我都帮他翻箱倒柜找,要下班的时候才找到。给肖光锐邮包里我写了一封信,劝他工作不要太玩命,还是要注意身体。
这几天李老师和石老师的话题是农科院下属的另一个公司出事。从他们谈话中知道农科院下属的复盛公司的老总上个月出国没回来,农科院急忙到复盛公司查帐,才知道这个公司帐上只剩下几千块钱了。这个公司是由农科院和部分退休职工出资组建的一个股份公司,这些退休职工既是公司的股东,又是公司职工。他们一听这个消息都闹了起来,天天到农科院办公楼前静坐,要求给个说法。
这事沸沸扬扬闹了三、四天。一天我上班,在办公楼门口,一个白发老者再发传单,也给我一份。到了办公室,石老师也有一份。等会李老师来的时候,手里也有一份。我大致看了一遍,传单上写着:严惩贪官污吏,还我退休职工股本。说我们五十五个退休职工响应农科院的号召,积极拿出所有家当,投到复盛公司,并在复盛公司里认真工作,一心想为公司的发展发挥余热。公司成立两年来,只给股东分红一次,去年底再要求分红时,公司以种种借口推脱。公司总经理出逃国外以来,我们退休职工经过多方取证、打听,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证明农科院某些领导同复盛公司老总串通一气,分瓜公司财产。现要求院领导给个说法,返还大家的股本,并严惩贪污分子,以平民愤。
我问石老师:“既然是大家入股的公司,这公司老总怎么和农科院有关系?不是说由股东选举吗?”
石老师说:“这个复盛公司农科院占白分之八十的股份,总经理的任命是由农科院提名的。”
我又问:“是不是象传单上说的,他们串通一气?”
石老师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李老师说:“我猜这传单写的八成是真的。我听说这个总经理和院里的牟院长关系特别好,要不是牟院长他也当不了总经理。再说牟院长是主管复盛公司的。”
石老师摆着手说:“别乱说,没有根据的事不好说。”
李老师说:“我们老百姓到哪儿找那么多根据?那些退休的也太可怜了,辛辛苦苦挣点钱全给卷跑了。”
这时文燕进来了,我故意大声说:“这些贪管太可恶了,都拉出来统统枪毙。我看到一篇文章上写的,说把现在的当官的拉出来,有一半可以枪毙。”
文燕笑着说:“啥事让你有这么大地气?”
我没说话。李老师说:“不止一半可杀,是十个中间有九个可枪毙,剩下的一个,也够判个死缓。”
后来的事越演越烈,许多退休职工闹到市政府去了,农科院慌了神,拿出一部分钱还给他们,还号召全院的职工给他们捐款。李老师又满腹牢骚,本来是说不捐的,看到大家都捐了,也不情愿地掏了十块钱捐了。
天气越来越热,地下室里象个蒸笼,憋得我喘不过气来。办公室是个凉快的地方,可是只有上班的时间才能享受。唐思的旅行社越到天热的时候,生意越好,唐思已经连续一个月都在带团,偶尔回来一天也只跟我吃顿饭,又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下一个行程。公司开始实行带薪休假制度,办公室四个人轮流休假。我跟他们说地下室太热了,我想先休假,回趟老家。大家同意了,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文燕打电话来,叫我过去一趟。
到了文燕家,她正在洗衣服,两手沾着泡漠给我开门。我问:“叫我厂过来有啥事?”
文燕说:“没事就不能叫你来?”
我说:“我正在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要走。”
“你那太热,今晚就在我这睡吧。” 文燕说:“你先坐会,我马上就洗完了。”
我站在空调前把衣服解开舒舒服服地吹了一会。文燕洗完衣服,站在我身后搂住我:“我想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