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回到宿舍,耳边似乎还是残留着男人温热的呼吸,他唇边的温度,低低说话时的气音。
他做事怎么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但是又……总让她没来由的心动。
迟宁想到他那双的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眼眸,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只会在看向她的时候,满是眷恋和温柔。
那种坚定不移的爱意。
迟宁似乎在他的眼神中一步步松动自己的疑问,埋藏在厚重灰岩之下的小苗破土而出,摇曳着两片小叶子。
好像是他的话——
她不用怕被人抛下。
好像是他,也能接受这样残败不堪的她。
迟宁越想越觉得心脏的频率开始不受控,她急匆匆地找不知道被扔在哪儿的手机,想亲口问问他,你可不可以别抛下我。
习佳奕刚回宿舍:“阿宁在找什么?”
“手机。”
“我帮你看看,”习佳奕看了眼迟宁,问,“你耳朵好红,没事吧?”
迟宁伸手去摸耳朵,“没……没事。”
宿舍外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
“外面怎么了?”迟宁问。
“学校领导心情很好的样子,给我们这栋楼的套间都配备了大冰箱,够七八个人用的那种,还在搬。”
“这样。”
“找到了!”习佳奕说,“有电话,你先看看。”
迟宁说谢谢,拿着手机到门口看消息,是木沁打来的电话。她戴着耳机,准备一边回电话,一边给薄知聿发消息。
她找到薄知聿的微信,心脏紧张得比未接通电话的嘟嘟声还要快,犹豫再三,每一个字都打的格外珍重。
【我喜欢你。】
“xihuan”还未形成文字,电话那头通了。
“这么久才接电话?刚才干什么去了?”木沁一开头便是颐指气使的语气,“你参加icpc做得挺好的,队友不行就和学校说换,这次也要拿第一,听明白没有?”
迟宁动作停滞住,“你查我?”
“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木沁惊讶道,“阿宁,妈妈这是关心你。如果你听妈妈的来读it,我每天都能看到你,那我还有必要这样做吗?”
迟宁从很早以前就觉得木沁很神奇,你说她不会说话专挑着人家的痛处吧,到关键时候她又能把错的成对的,颠三倒四还能自圆其说。
她平淡陈述:“你是关心我的成绩,不是我。”
“你的成绩就不是你了吗?”木沁说。
迟宁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让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你送我的我礼物。一双很漂亮的高跟鞋,一张跟我说学校领奖的时候穿的便签。我穿了一天,从早晨到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我脚后跟磨得都是血——鞋码小了两码。”
这件事显然让木沁也愣了两秒。
“是你秘书买的,对吗?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生日。”迟宁笑,“鞋漂亮,也很贵,可不适合我。”
和你的关心一样。
木沁的大概率被戳到痛脚,音量顿时高了起来:“妈妈是为了赚钱养你,为了这个家。”
她又忘了。
她从大学开始没给过迟宁半毛钱生活费,也忘了她三婚了,迟宁早就没有家了。
迟宁没说话。
木沁火上来的时候,她哪怕什么都不说都是错的。
“怎么?你现在在南大读了几天书,就学的这么叛逆了?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回来读it。”
迟宁明白了:“这就是你打电话的目的?”
“是。”木沁干脆承认,“你可以在春季入学,反正大学学分制,你三年半也足够修学分了。”
“……”
迟宁感觉千万只蚂蚁在吞噬着她的神经。
“阿宁,我是你妈妈,为你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难道我会害你吗?”
这句话,迟宁的忍耐在一瞬间如高楼坍塌,满地残骸。
“我求你为我做过决定了吗?”
“五岁,你和我亲生父亲的婚姻破裂,你说你二婚带着个小孩不方便,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奶奶家到我十三岁。每年我看到你都想跟你走,你跟我说什么?你说你为了赚钱生意忙。我就问问你,你照顾我忙,你照顾迟星衍就不忙吗?”
木沁说了个音,还未开口,迟宁又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