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变革就叫停了……姮姮知道,那样的学堂,一般要教授什么吗?”
秦国兴武、兴“不服就揍”。戚舒对文治教化之事,并不了解。
苏姮回忆了一下王谧之创办的兴宁义学,说了课程名字与书目,道:“这是齐国某县县令为没钱进官学的儿童举办的,但不区别男女。”
“这县令不错嘛,是谁?”戚舒眼睛一亮,又起了挖墙脚的心思。
“……齐帝的朋友。”言下之意是,大概是挖不走的。
戚舒也不懊恼,反而注意到了苏姮方才说的另一个词:“‘官学’是什么?意思是朝廷出钱办的学校?”
“嗯。”苏姮点点头,“而且各郡县都有。”
“哎呀,”戚舒拍拍水——在这点上,秦国被比下去了,郁闷,“如果能缩减军队开销,倒可以创办官学……”
“各国国情不同嘛。而且,有了官学,最好有个统一的全国选拔考试,直接向朝廷输送人才。”苏姮安慰着、补充着,下意识拍拍戚舒的肩。
入手一片柔滑温润,她乍然就想起了殷晴《女驸马》中的描述。
她愣了一会儿,随即赧然,觉得那种想法,对秦国陛下来说,简直是一种亵渎,于是离对方远了一些。
水声传来,戚舒见苏姮往远处走,以为她看上了池子另一边的镜子,也走了过去。
苏姮双臂撑在池沿,看前方地面放置的、巨大的镜子。
这个镜面与她所用过的,都不一样——成像十分清晰,即使在镜面边缘也没有变形,好像当年在地下的前朝行宫里发现的镜面,就有这种特征。
戚舒双手揽上苏姮的肩,与她一起看着镜子,道:“这是年前怀纥投降,送来的赔偿之一,皇宫中还有许多,日后可以带你看看。”
镜中,是两张紧挨着的、同样美丽的面容,一张如骄阳下戈壁上开出的玫瑰,另一张如深夜月色中孤芳的白昙。
“姮姮真漂亮。”戚舒叹道。
“真的吗?”苏姮侧头问。
看到苏姮眼中的难以置信,戚舒很惊讶:“当然是真的……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吗?”
“没人对我说过。”
“怎么会?”戚舒十分诧异。她以为,苏姮这样的女郎,应该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
“阿舒是第一个夸我好看的人。”
“这……”戚舒没来由地有些心疼,寻思苏姮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我知道了,”苏姮握住戚舒伸过来的、抚摸她脸的手,嫣然一笑,“一定是为了把说这句话的机会留给阿舒。”
戚舒失笑。
两人互相给对方掬水,继续在水中泡了一会儿,然后离开暖池,去享用夕食。
宫人端上了酒。
苏姮一脸纠结。
“怎么了?”戚舒问道。
“我只能喝一口。”苏姮记起殷墨往日的叮嘱,又解释道,“我生过一场大病,病了几乎一年,之后医者叫我戒酒。”
“难怪……”难怪苏姮总面带倦容。戚舒心想,继而吩咐宫女拿杯牛乳过来。
之后,戚舒以酒盏与苏姮碰杯,道:“祝姮姮身体长健,百岁无忧。”
“其实,”苏姮抿了口牛乳,“我不需要自己身体很好……我本来就不求活得长久。”
那些无法与殷墨言说的话,在面对戚舒时,终于有了吐露的机会:“我不想长命百岁,自然也不求百岁无忧。”
“为什么呢?”戚舒曾遇见的人,无一不是求长寿乃至长生的,那些相信转世的,也是希冀生命的永存。她自己,也祈祷长寿,让她有时间完成抱负,将秦国推至盛世。
“因为,生命有终点,但只要活着,忧愁与苦难却是无限的,所以,何苦长长久久地活着呢?”
“百岁无忧,”苏姮轻笑,眼中清明一片,“不过是人们的美梦而已。何况,从来无忧的人,是不知道自己无忧的。”
戚舒第一次见到苏姮清冷淡然的一面,喝了口酒道:“我人生有近二十年,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每日想的只是活下去、填饱肚子。做皇帝后,享用绫罗绸缎、美食美人,享受权柄的威力,从来不会像你那样去想……”
“可能只有像我这种闲人,才会胡思乱想吧。”苏姮笑。
“不是乱想,是……你太清醒。” 戚舒将杯中酒饮尽,“你家陛下知道你的想法吗?”
“我家?”苏姮明白过来,戚舒怕是已经知道了她与殷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