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按现在的崩坏速度,他还有一年左右时间。”他站起来,眉目流转,“本来我也只是希望他能
不受什么东西动摇,平和安宁地活完远比常人要短的生命。然而很多事情,已经远远超越了我当初的预料。不过我想说
的是,与其把他当作易碎物品小心保护,也许放手让他生活,才是人所应当经历的一生。”
“多谢您提点。”雷格勒斯望了他一眼,嘴角略带讽刺地上扬。
“你终究还是那么像你父亲,”他凄凉地笑了,神情荡漾开来,“就算头破血流也不接受命运的摆布。”
他话音落地的时候他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喷薄欲出,联动着暧昧而危险的
脉搏。
“你如果再说一句,”雷格勒斯压低了声音,某种隐晦的耻辱烧上他的身体,“我可不保证什么。”
然而有人握住了他的右手。
凯珊德拉在最恰当的时机调整空间显形进来。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黑色的瞳仁彼此碰撞,目光冰冷。
对于他先前试图谋害她父亲这一点,她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愤怒。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平静地与这个几乎
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对峙。其实她是维克多·梅利弗伦的女儿中最像父亲的一个,她的五官分明美艳无比,却与庸脂俗
粉划出了明显的界限。她是强大的,因而在同样强大的他面前,作为一个女人她更加不可动摇。
维克多·梅利弗伦在一旁无声地观望他们,简直仿佛前一秒匕首是架在其他人脖子上一般。其实他早该明白过来的,他
引以为荣的女儿是这个男人罕见的亲密朋友,却不是什么恋人。更重要的是,对丹佛家的人来说,不是恋人就不会是夫
妻。
雷格勒斯终于认命般地放下手,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凯珊德拉依旧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
失,她才终于转向她的父亲。
“您还好吧?”她的口吻依旧是无甚波澜。
“不要紧,珊德拉。”他微笑着撩开她落到眼前的一缕黑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需记得,你始终是为人父者的骄
傲。”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进入了某种涅磐。现在他紧紧盯着那些间隔的黑与白起伏跌宕,却不记得自己弹了些什么旋律。他只
是在那里强迫式地演奏,直到谱上的所有音符被他嵌进生命里去。至他消失之时,金属敲击的精密声响仍未终了。
琴键的交替愈加密集,他感到力不从心。那些跨度一次次挑战着他的极限。他开始无理由地厌烦,厌烦李斯特和炫技。
幸好他不必继续了,他竟然松了一口气,用魔法把门打开。
金发男子姿势随性地倚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