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羁绊活生生撕裂开来。烈风撕开北欧苍蓝色的苔原,扯下大块新鲜带血的肌肉。
但是命运从来只玩弄人,不跟人开玩笑。
今天下午是医学院学生的实验时间,我无法跟去。通常他不会这么早来接我,于是我干脆到哥本哈根大学的自助餐厅里
喝下午茶,品尝了一些正统的丹麦螺旋曲奇和沙司饼,然后便到正对面的图书馆,准备看一下午书。
哥本哈根大学的图书馆是在附近能想象到最便捷且内容齐全的阅读地点。既然医学士离我还十分遥远,这样难得的休闲
下午,我还是选择了一些文学方面的书来打发时光。我记得在罗斯查尔德读书时,有一段时间突然流行起大量地下文学
。女生的课桌下塞满了各种印刷劣质的小说,甚至蔓延到部分男生。雷格勒斯班上的导师让他没收那些书,他只回答了
一句,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风潮,何必降低自己的格调去附会。
现在想起过去与他朝夕相处的岁月,竟还能笑出声来。我赶紧把脸埋进书里,免得打扰别人,同时翻开怀表,时间不早
了。
我站起身,决定把书放好,早点回去。
阅览室很安静,而书架所在的区域就有较多的人走动了。我按首字母排列,在借阅区的另一头才找到了爱伦·坡的作品
,把我手上那本放进书架。
图书馆的深红色窗帘同洛丝罗林那些一样,终年拉得十分严实,但是大功率的日光灯会把整个图书馆内照得灯火通明,
不存在突然那边暗下来的可能。
上次在哥本哈根徘徊的不快经历大大提高了我的警觉性,在左侧光线突然被遮住的同时我把自己的意志注入Time Slayer
,迅速地转过身。
那位让我目瞪口呆的先生用随意的姿势倚在书架上,正好能遮去我左侧的光线。他似乎丝毫没有对自己处境的自觉,更
没有意识到他可能在顷刻之间陨命于我手下,依旧笑得芳花灿烂。
“我说希斯维尔,”他又靠近了一步,“你这么久没见到哥哥,怎么一上来就要动手啊?”
“我们六岁那年,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怀表的链子缠住了他的咽喉。
“我对你说,希望能跟你做朋友。”他也并不紧张。加拉哈德的笑容同雷格勒斯和父亲都不同,他始终不会为不迫切的
事烦恼,因而总是笑得干净清爽。可以的话,我真不希望失去这种笑容。
“好吧,”我认命般地把表链收回来,“你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
“确实,情况相当不好。”他转了个身向外走,我自觉跟上。
我原先以为自己会从他那里得到大量有关蔷薇教团现状的消息,但是他却先注意到了我右手无名指上戒指的反光。
“啊呀,你居然行动这么迅速!”他故意在图书馆门口夸张地大呼小叫起来,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哥哥怎么没收到请
柬?!”
“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虽然与雷格勒斯在一起已经半年,却还没有实质性面对过别人的目光,因此我能做的也只是拼
命把他拖进一旁偏僻的小路,“难道你以为我们能举办婚礼么?等等……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哥哥跟你一样迟钝啊?”他比我略高一些,拍了拍我的肩,笑容咧得很大,“雷格勒斯对你的那点心思,恐怕
也只有你这个笨小鬼不知道了。不过哥哥也没想到,最后真是你们俩在一起。毕竟是惊世骇俗的事,果然只有你们才能
办到呢。”
“躲在这里过半隐居的生活也算不上有多大压力。”我暗暗叹气。
“行了吧,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过你还真想得开,居然到这种地方来旁听。”加拉哈德更加用力地拍我,我没
有理他,在四周加上了防止声波的移动结界,免得被人偷听,“毕竟我们现在的年纪,也是应该在学校里享受青春的时
候。这样也不错,反正你们另起炉灶了,哥哥正好来投奔你们,哈哈。”
“你就算生性乐天也请用在合适的地方。”
“希斯维尔你真是……”
“什么?”
“不靠谱。”
我们相视一秒,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被结界阻挡,外面的人听不见。
瞬间似乎所有的阴霾都是幻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