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身后盘算着如何要我们的命,我们仍在学校里挂着历代名人肖像的长长走廊上
,开着玩笑并肩踏过流金岁月
“好了,现在该回归主题了。”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然他更不可能镇静,“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然不是最近才逃出来。”加拉哈德的表情瞬间沉下来,以往他从来都是最有精神的人,这样的改变让我心痛,“那
根本不可能。蔷薇教团推行高压政策,现在谁都不可能再逃出来。”
“那么你……”
“我早在九月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的问题似乎让他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我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结界,我的魔法已经恢
复,没有再出现突然停滞的情况,“那时候我只想着逃出那个鬼地方,也根本没想过要去哪里。但是欧洲都是教团的势
力范围,所以我直接乘船到了加拿大,在那里一直躲到最近。”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还出现在这里呢?”我的预感不好,但还是努力保持常态,不显得过于急迫。
“因为事情比我能想的还要糟啊。”他仰面躺在身后椅子的靠背上,“本来我也考虑过就此在加拿大定居下来,但是两
星期前弗兰特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实在没法明哲保身下去了。”
“他给你写信?”这件事忽然引起了我的警觉,“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哪?”
“我想不是他知道,是他们都知道,一直知道。”他不无忧虑地说,我很不喜欢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但是也无心
去想这些了,“只是我跟你不同,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罢了。我想他们没把我的行踪告诉我父亲,不然他可坐不住。至
于弗兰特,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搞到的。”
“那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比你能想象到还要糟的事,”他忽然停顿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他即将要说出的,是一个对所有人都极端惨痛的
事实,“希斯维尔,你真的不知道乔治亚娜那件事么?”
“在这里我一点消息渠道也没有。”我不安的预感更强烈了,刚才散开的那片阴霾又重新聚拢起来,下午的灿烂阳光随
之黯然失色,“她怎么了?”
加拉哈德再次吸了一口气,把一张惨白的信纸放进我手里。那张纸似乎被强力揉过,皱得很厉害,中间还破了一道。
“她…被教团的新法令强制终止学业,带回家来。二月末的时候…她在自己家的房间里用她自己的魔法自尽了。”
过了很久,我才拾起落在地上的信纸。我的手麻木了,或者说是头脑麻木了,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呢。从来都是最温和优雅的名门淑女,拥有美好梦想的乔治亚娜,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存在了呢,怎么可能突
然就再也无法和我们打趣聊天了呢。我们这群人刚刚走出校门不到一年,怎么就会出现永远无法弥合的空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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