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在这群人中
的领导地位,“维克多把你的事告诉我们了,别那么紧张,过来坐吧。”
受到邀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慢慢地挪过去,坐在梅利弗伦身边的石凳上,直到坐下,都还未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
什么。
“你好,”黑色长发的少年却又立刻再次打破了他的预计,向他伸出手,“我是艾瑞克·丹佛,幸会。”
“幸会…”
少年也同样在微笑,不过笑容很浅,但至少没有恶意。拉塔托斯克伸手勉强做了个像是握手的动作,同时点了点头。丹
佛这个姓氏他有点印象,也许仅仅是因为它比“梅利弗伦”要短一些的缘故。
“你那个魔法阵弄得挺漂亮嘛!”一个长相中上,但因活泼真诚而在原有基础上又好看了几分的女生忽然插了进来,“
刚才艾瑞克还在给我们画那个阵呢,真的很神奇。”
“谢谢你…”他不知道如何应答,他之前从未预计过自己对所谓贵族和贵族的社会有多少细节上的无知,这个世界令他
惊奇的事物太多了。
“行了,莫甘娜。”艾瑞克·丹佛轻捷而礼貌地截住了她的话,“黄金三角的运用本来就比较高深,看来你钻研过不少
?”
“只是自己研究过一点点…”他忘记了这是他一直以来蔑视的贵族,而不自觉地谦虚起来。
“只一点点已经很厉害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忽然说,“我看过课程安排,黄金三角在元素平衡上的作用要到高等
学部才讲到呢。不过你那实验还真吓了我们一大跳,万一真的烧到了人,你要怎么办?”
“我…我没想过…”拉塔托斯克魔法的致命之处就在于,他从来都没想过后果。
“以后小心点就好了,”艾瑞克·丹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现在的所谓实验本来就越来越无聊了。”
“就是啊,”莫甘娜再次加入了谈话,“今天我们班上午的实验课真是太糟糕了。到七年级的时候鸡的血就开始不够用
,他们找了流浪猫来,真是太残忍了。”
“而且猫毛弄得到处都是。”那个叫奥克兰的男生说。
“是啊,其实按我们的水平完全可以不用血来引导了。”莫甘娜似乎对这点很不满意,“但是实验考试还是必须要用,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定啊!”
“确实很过分,为什么要强迫我们杀生呢。”奥克兰点了点头。
“但是就算你们不用,也迟早会有人需要用啊。”
全体静默。
拉塔托斯克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说那番话,也许是某种错觉让他过早放弃了戒备。但事实证明,他时常控制
不好自己的魔法,却只有那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他们养那些动物就是用来取血的,你们不用,也会有其他人需要用。而且你们也没法放了它们,就算放了,也会有新
的动物来填补。你们就算不用有什么意义呢?”
“那么在你看来它们就是该死的了?”贝肯斯在后面冷笑,他在他面前似乎始终是这种表情。
“但是就算延长他们的生命也起不了作用啊。”他据理反驳,拉塔托斯克另一个性格悲剧是,他总认为自己就是真理。
“所以就随便杀好了,”贝肯斯挑了挑眉,笑容有显然的讽刺意味。在那个年纪上,他们都是锋芒毕露的少年,自然不
懂得那么多分寸,“反正都一样要死。那你还有必要为了令堂落得如此下场么?反正谁都会死的啊。”
“你!”
拉塔托斯克在理智把意识拖回正轨以前就采取了行动。他生命中最隐晦的耻辱被人毫不留情地翻开,在火辣辣的太阳下
昭然若揭。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就这样被活活曝晒至死,垂死时跳起来进行了最后一次反击。
其实他没打算攻击维克多·梅利弗伦,也不知道自己出手的方向。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比寻常少年要细得多的右手腕被艾瑞克·丹佛紧紧握住,那是一种绝对的钳制,与他概念中贵族都是草包的理念全然
不同,他发现自己挣不开,完全挣不开。
艾瑞克·丹佛冷冷地凝视着他,敛了笑容,袖口处露出一截苍白的皮肤,骨节分明,看起来并不壮实,却占据着压倒性
的优势。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