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但是她自知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尽了女主人的礼节送走客人,才忐忑地踏进她丈夫的书房。
她知道维克多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他的书房,连动作都小心翼翼。夕阳已经沉下,维克多没有开灯,俊美的轮廓融化在
暗蓝色的空气里,若隐若现。
她不禁有些难过,于是把女儿放在旁边的软椅里,取过一件红风衣给维克多披上。
“起风了。”她在他耳旁轻柔地说,“需要我把晚餐拿来么?”
维克多只是转过脸对她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亲吻凯珊德拉的额头,然后转身消失。
63。红白葬礼
维克多·梅利弗伦所采取的唯一一个确认此事的行动是给他除艾瑞克·丹佛和查理·贝肯斯之外最好的朋友米诺斯·莱
维因写了一封信。
如果那时他能放得下而亲自去一趟爱丁堡找艾瑞克·丹佛确认的话,也许他们的生命会走向完全不同的轨迹,也许历史
背面的这一页不至于溅上如此多的鲜血。但倘若他不在乎,他亦不会那么做了。
所以无解。
他也将是注定要死于自己炽烈情感的生物,尽管这一过程如此曲折,在外人看来几乎丧失了它的本来面目。
米诺斯·莱维因一生都正直高尚,品行端正,也确实配得起维克多的信赖。因而他对所有的潜在因素都毫不知情,在信
中没有丝毫犹豫地一笔一划写上了他所能听到的真话。
贝肯斯当真没有骗维克多。
维克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了哥本哈根。他记得少年时自己在这里同艾瑞克消磨了无数个日夜,读了无数封面泛黄的
藏书,用贝森道夫弹奏了无数铭刻于他灵魂的曲子。他记得哥本哈根的天空同伦敦和爱丁堡都不一样,蓝得如此洁净,
云彩如同大片的浮动冰山,倒映出银边的影子。纯白的信天翁掠过去,仿佛瓦尔基丽雅乘坐的飞马,用毫不掩饰的灼灼
目光注视大地,寻找那些已经逝去的英灵。橱窗里展示出那些大鸟绚丽的羽毛,尖端镶了锐利的金属,插在欧石楠色的
墨水瓶里。
他奇怪于自己能记得多年前哥本哈根天空明净浩瀚的样子,却不记得自己一年前来这里时它是什么模样了。
城市并未改变,只是人的容颜已然凋谢,一如港外飞扬的斯堪的纳维亚十字上剥落的鲜红。
船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时机。尽管已经接近于失去理智,他仍为自己即将做的事而感到羞愧
和痛苦。多年来他一直被保护在一个远离血和真相的理想国里,他还从未用魔法实质性地伤害过任何人。
希尔薇娅生了儿子之后因为身体不佳,几个月来一直留在哥本哈根的一座别院休养,之所以不住在浮云城堡,恐怕也是
因为那里的气氛始终过于冷漠的缘故。
因为教团事务繁多,艾瑞克无法长久陪她,因而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就先将那个叫雷格勒斯的男孩带回了爱丁堡。
他为自己利用艾瑞克难得的漏洞而厌弃自己,但是凭空想象出他们依依惜别的情景就让他胸腔内的空气压缩成一团,挤
碎肋骨,狠狠扎进心脏里去。
那家别院以前他住过,不难找到,也不受浮云城堡那种结界的保护。现在艾瑞克回了爱丁堡,就不能如在他自己领地时
那样明确地感受到各方的动静。
虽然一直没什么机会应用,但多年优等生的经历让他仍旧清楚这些魔法的使用方法。他尊贵的血统也确保了他不会出拉
塔托斯克那样的差错。
他乘车到了郊区,然后自己步行了将近两英里路。
对于维克多来说,并没有对希尔薇娅自身魔法的概念。他唯一的担忧只来源于艾瑞克,然而他根本不敢想艾瑞克知道以
后会如何,这念头令他胆寒,几乎挪不开脚步。
但是一种扭曲的情感更加强大地驱动着他,他终于找到了那幢隐藏在别墅群中,同样漆成纯白的小别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好伪装,选择了魔法阵的中心点。
他几乎站不住,只能慢慢地跪倒在地。
就在刚才他割断了一个女仆的喉管,她的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曼珠沙华般在草地上绽开,颜色陡然暗下一层。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第一个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