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
然而下一秒冷锐纤细的银色链条就缠住了他的右手。
“大约我是没有资格爱他,”我站起来,言语的间隙里液态金属已经在右臂覆上一层冰冷的手套,“但至少我还可以不
让自己成为别人威胁他的砝码。”
他随意地笑了笑,然后缠住他右手的银链就砰然碎裂成无数闪亮的小片。我心下一惊。
“那也无所谓了。”他满不在乎地站起身,“其实你不用在意,雷格勒斯迟早会出来找我清算的,而我与他之间也必定
是要你死我活的。但在这之前,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法兰西的风光,或者去乡村学校短暂地实现一下你致力改变人灵魂
和未来的梦想,因为没有谁能保证将来你还有这样的机会。”
“你只是想找个帮手,好让你多些空闲跟女人玩罢了。”我只能在最浅的层次上揭穿他,然后披上外衣,摇摇晃晃地走
出他的视线。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说得完全没错,只是过去我并未如此真切地理解到,剥去一切光鲜的外衣,生命的内核在短短一年间
便被风化地千疮百孔,如同沙漠里的一块弃石。
然而被如此不留情面的揭穿之后,先前隐藏在内心深处角落的,难以摆脱的自我厌弃却反而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出口。排
遣过后虽算不上大彻大悟,但至少不再成天浑浑噩噩,精神恍惚,有心情和力气四处走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那天过后我再也没有与他发生任何亲密接触,毕竟虽然我的爱无力支撑起温暖的心灵,我始终还是认为身体的忠贞也同
样是这份心情的一部分。
我依旧在那栋白色的小别墅里梦见他,梦见学生时代教室外灿烂焚城的阳光中烟尘飞舞,梦见爱丁堡飘着食物香味的幽
深小巷,梦见浮云城堡高洁冷漠的大理石雕塑,梦见北欧浩丽的山川间镶嵌着蔚蓝色的湖泊,梦见玄黑的躯干与雪白的
精魂,梦见世界之树,梦见我们之间的所有所有。
没错,我是逃不出去,也没有多少必要逃,但至少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思念他。
尽管不想碰见洛克尔导师,但我几天后还是光顾了那所离住宅一英里远的乡村学校。附近的孩子不论年龄大小,都聚集
在几间墙豁了口的砖房里,在农闲时抽空读些简单读物。学校面前的一小片空地算作操场,上面常常堆着大堆金黄色的
麦杆,被太阳晒得芳香四溢。从教室看出去,田野一望无垠。
九月到十月初的光景里,我的闲暇时间都用来教这些孩子最基本的英语和数学。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任何英语基础,但
学得很快,一个月后就能念一些简单的民谣了。
所以洛克尔导师说过,人从来不是生而平等的。这比《独立宣言》要不言而喻得多。
只能接受一些不系统亦不专业,质量平平的教育,很难想象这些孩�